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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園田居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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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園田居其三范文第1篇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余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余閑。

          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

          2、《歸園田居·其二》

          野外罕人事,窮巷寡輪鞅。

          白日掩荊扉,對酒絕塵想。

          時復虛里人,披草共來往。

          相見無雜言,但道桑麻長。

          桑麻日以長,我土日已廣。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3、歸園田居(其三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

          4、《歸園田居·其四》

          久去山澤游,浪莽林野娛。

          試攜子侄輩,披榛步荒墟。

          徘徊丘隴間,依依昔人居。

          井灶有遺處,桑竹殘朽株。

          借問采薪者,此人皆焉如。

          薪者向我言,死沒無復余。

          一世棄朝市,此語真不虛。

          人生似幻化,終當歸空無。

          5、《歸園田居·其五》

          悵恨獨策還,崎嶇歷榛曲。

          山澗清且淺,遇以濯吾足。

          漉我新熟酒,雙雞招近局。

          日入室中暗,荊薪代明燭。

          歡來苦夕短,已復至天旭。

          6、《歸園田居·其六》

          種苗在東皋,苗生滿阡陌。

          雖有荷鋤倦,濁酒聊自適。

          日暮巾柴車,路暗光已夕。

          歸人望煙火,稚子候檐隙。

          問君亦何為,百年會有役。

          但愿桑麻成,蠶月得紡績。

          歸園田居其三范文第2篇

          作者:王彤宇 單位:東北石油大學

          當時的大都城建康都是如此簡陋,那么在潯陽郊區居住的陶淵明的生活環境也就顯而易見了,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中依舊是充滿自然化的,充分體現著農家生活的生機與樂趣,在這其中,陶淵明依舊怡然自樂。

          陶淵明的居所是他個人的情感和靈魂的最佳依托和歸宿陶淵明的居所以及周圍的環境與他的個人形象是渾然一體的,是他個人形象的有機組成部分。田園”對于陶淵明來說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吾廬”對于他自己來講,是他個人的情感和靈魂的最佳依托和歸宿,而且,通過他的詩中大量描寫環境的方位詞更是證明了陶淵明的“吾廬”是他看世界的參照起點和終點,更是他對自我和人生進行深入思考后自覺選擇的象征性事物。陶淵明很熱愛自己的家園,當他在外面碰得灰頭土臉后回到這里,就像是鳥兒回到了舊林,池魚回到了故源一樣。他的心像這里的環境一樣安靜了,也安頓下來了。就像他的詩中所描述的:“啟無他好?樂是幽居。(《答龐參軍》其一)”、“斯晨斯夕,言息其廬。(《時運》其三)”、“眾鳥欣有托,吳亦愛吾廬。(《讀山海經》其一)”。可以明顯地看出,這里是他人生朝思暮想的歸宿,也是他的靈魂最愜意的居所。陶淵明的“吾廬”是他個人以及看世界的中心和原點正因為陶淵明的居所是他真正的人生意義和思想的體現,所以在他眼里所看的世界都是以他的“吾廬”為參照系和出發點的,并由此向周圍東南西北各個方向輻射開來。“開荒南野際。(《歸園田居》其一)”、“襲我春服,薄言東郊。(《時運》其一)”、“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歸園田居》其一)”、“寒云沒西山(《歲暮和張常侍》)”、“東園之樹。(《停云》)”、“白日淪西阿,素月出東嶺。(《雜詩》其二)”、“藹藹堂前林。(《和郭主簿》其一)”、“將有事于西疇。(《歸去來兮辭》)”“幽蘭生前庭。(《飲酒》十七)”、“榮榮窗下蘭,密密堂前柳。(《擬古》其一)”、“青松在東園。(《飲酒》其八)”、“始雷發東隅。(《擬古》其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飲酒》其五)”、“軒裳逝東崖(《雜詩》其十)、“昔欲居南村。(《移居》其一)”、“去歲家南里。(《與殷晉安別》)”、“種豆南山下。(《歸園田居》其三)”……從其中簡單的方位詞的運用,我們不難發現,他的視角是從自己的屋子、田園、前堂為中心,到農田再到村莊以及更遠的世界。所以說,他的“吾廬”是他個人看世界的中心和原點,也是他個人世界的中心和原點。

          我們都不難看出統治階級的意識可以影響在大背景下人們的意識和行為方向,統治階級重視人與自然的和諧,自然人民也重視人與自然的和諧。從六朝士族們的莊園,就能夠看出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反映了當時的莊園經濟的面貌。在當時,山川,山林,河湖并不是純粹的屬于自然,而是私人占有的,在《宋書》中有這樣的描述:“山林川澤,皆為豪強所專,小民薪采漁釣,皆責稅直。”這些豪紳士族們占有著廣闊的自然,目的多是為了游玩、欣賞和娛樂。但是這樣的一種莊園,感覺似乎是把自然給圈養在自己的莊園里,絲毫沒有自然賦予人們的應有的怡情雅致,對于士族們來說恐怕這只是一種游戲場所而已,很難得到一種心靈的歸宿感。但是仍然能夠反映出人與自然的相對和諧。因為他們并沒有破壞自然或者是企圖征服自然。那么相比之下,已經淪為下層民眾的陶淵明,他的“吾廬”以及其周邊的一切的一切,則更像是實實在在的“家園”。在這個家園里,有地,有田,有林,雖然有竹籬笆圍起來,給人感覺也是圈養了自然。但是我們也可以從上面的分析中發現竹籬并不是與自然的一種阻隔,而是增添了一種曲折、一種美。他的家就在自然之中,他對自然開放,自然也對他開放。目遇成趣,目遇自然而成家。自然就是他的家園的一部分,不需要占有,而是天然如此。反而比世家大族們圈起來的莊園更加寬廣。所以,他才沒有單純的描寫自然,而是把自然與自己的生活、與自己的精神世界緊密地結合為一體。寫出一首又一首愜意而舒適的田園詩。根源就在于本著人與自然和諧的自然觀。而當時他的自然觀正是普遍被大眾所接受的自然觀,即中國傳統農耕文明和自然是和諧的。如果人們侵占自然,征服自然,改造自然,那么人們就一定不會滿足自給自足,而是會向大自然索取更多的物質資源和財富,那么,自然經濟占主導也就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中國傳統農耕文明與自然的關系是和諧共處的。

          歸園田居其三范文第3篇

          一、多用白描式的手法。陶淵明選擇生活中常見的事物,用十分淡樸、淺近的詞語來描述事物的狀貌,絕少華麗繁縟的辭藻,也很少空泛的議論。如《歸園田居》其一:“方宅十余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這里所出現的,僅是草屋、果木、炊煙以及村中的雞鳴狗吠之聲,毫無修飾之辭,題材也普遍到了不能再普通了。但我們透過陶淵明簡單勾勒的圖景,感到了田園鄉村的淳樸、恬靜。再如《移居》其二,詩人用看似平淡無奇的詩句,記下了一年四季中農忙、農閑時的生活細節,再現了詩人移居南村后,和村居文士們經營耕作,時時相聚,“樂數晨夕”的融洽無間、安逸淳樸的圖畫。

          總之,陶淵明詩不刻意求奇,不故作驚人之筆,題材普通,色彩淡樸。恬靜的田園,曠達的心境,通過樸素無華的語言,率真自然地抒寫出來,給人以自然和諧、樸實恬美之感,構成了與當時華而不實的形式之風相對立的淡遠清新的詩風。

          二、情景交融,意境深邃。陶詩平淡中見豐采,簡練中有深味。他以極大的熱情去發掘自然生活中的美,并且傾注了自己的愛。雖然他的筆下多寫尋常易見的景物,但這些景物并不是作為點綴物而存在,而是寄托了詩人深厚的思想感情,成了詩人理想的寄托者。如他的《飲酒》其五:“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在陶淵明悠然自在、為大自然所陶醉的隱居生活中,我們看到了詩人對世俗的厭惡、對黑暗的不滿以及豁達樂觀的生活態度。這些都不是由詩人明明白白地直接說出來的,但我們從這寧靜安謐的環境中,看到了它的對立面,看到了詩人的理想情趣,看到了詩人筆下所蘊含的豐富感情。再如他的《雜詩》其二:“白日淪西阿,素月出東嶺。遙遙萬里輝,蕩蕩空中景。”寫出了陶淵明因為光陰流逝、壯志難酬而長夜不眠的悲涼愁悶的心情,融情入境,借景抒情。日落日出,清輝萬里,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清空渺茫、幽寂凄冷。在這里,作者的思想感情深深地潛進了字里行間,凄清空茫的景色同詩人失意惆悵的心境緊緊交織在一起。

          三、平淡中見出個性。他的《歸園田居》其三是一首最能體現出陶淵明個性特征的名作:“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對于老百姓來說,露水沾衣是常事,根本就無人在意。但詩人畢竟是一個從知識分子營壘中向農村靠攏的隱者,勞動畢竟是陌生的事,所以在他的豆田里是“草盛豆苗稀”,而“夕露沾我衣”這樣的生活細節,卻被從沒有經歷過的詩人注意到了,因而也就出現了“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這樣的詩句,很切合詩人的身份,讓我們看到了一個秉耒耕田的儒士形象。其他如《讀山海經》其一、《移居》其二、《歸園田居》其二等詩,在平淡淳樸的日常生活中,深深地打上了詩人絕棄塵想、不與世俗同流合污,決心自食其力、樂居鄉里的個性特征。他的《飲酒》其八寫“青松在東園,眾草沒其姿,凝霜殄異類,卓然見高枝。”寥寥幾筆勾勒出兀然獨立的蒼松形象,這同他兀傲自負的個性特征是相一致的。

          歸園田居其三范文第4篇

          存在主義哲學的存在觀認為,存在所指的東西“不是指個人對自身的理性認識,而是指孤獨個人的非理性的情緒體驗”。陶淵明常以“樊籠”、“塵網”、“羈鳥”、“池魚”等來比喻自身的生活處境,與存在主義學派代表人物之一海德格爾用“煩”來概括此在生命狀態是非常相似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歸園田居其一》: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畝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余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余閑。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海德格爾認為,“煩”是人生躲不掉的常態,生命總是伴隨著違心的迎合與妥協,在與他人打交道的過程中原本獨立的個體不斷地要抹掉自我最終淪為常人。陶淵明則比喻自己是被羈絆的鳥兒、困住的魚兒,在世俗的塵網中被一點點剝奪自我與精神的獨立自由,這是其他生活在俗世中的常人所沒有關注和體悟到的。在《感士不遇賦》中,陶淵明“密網裁而魚駭,宏羅制而鳥驚”的感慨,生動表達了他被羈絆住自由的那種無奈、厭惡甚至恐懼之感,也深深地展現了他對此在生命存在處境的不滿與失望之情。這種對生命個體本身生存處境的關注與體驗,使得他更急切地想擺脫這種被羈絆被奴役的生命之“煩”的狀態,更加渴望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與舒適。

          二、對死亡的先行體驗

          死亡是哲學關注的核心對象之一,存在主義哲學認為人是一種向死的存在,勇敢地直視死亡是智者面對生命最本己的東西而展現的“畏”,他不是畏懼,而是對隨時可能到來的死亡有著清醒的認識。“畏使此在個別化為其最本己的在世的存在,這種最本己的存在領會著自身,從本質上向各種可能性籌劃自身。”陶淵明其詩文中對死亡的體悟和坦然態度,與海德格爾的死亡觀極其相似。這種對死亡存在的坦然接受,在陶淵明的詩文中經常見到,但這種坦然不是天然而成的,而是經過陶淵明思想反復掙扎最終達到的一種修行后的境界。起初他面對死亡或者說在想到死之將至時也會有焦慮有不安,“世短意常多,斯人樂久生”(《九日閑居》)“宇宙一何悠,人生少至百。歲月相催逼,鬢邊早已白。”(《飲酒其十五》)他的恐慌與焦慮使他對死亡有了無限的悲愴和無奈,這種情感體驗在《歲暮和張常侍》中表現得更意味深遠:市朝悽舊人,驟驥感悲泉。明旦非今日,歲暮余何言。素顏斂光潤,白發一已繁。闊哉秦穆談,旅力豈未愆。向夕長風起,寒云沒西山。冽冽氣遂嚴,紛紛飛鳥還。民生鮮長在,矧伊愁苦纏。屢闕清酤至,無以樂當年。窮通靡攸慮,憔悴由化遷。撫己有深懷,履運增慨然。詩人因歲暮而感流年之速、己之將老死矣,借著晉宋易代的感傷來撫慰人生不得長的苦悶與無奈,多寂寥滄桑之感。又如《雜詩其三》,“日月有環周,我去不再陽。眷眷往昔時,憶此斷人腸。”這種對歲月難留、生命不再的痛惜雖然使人傷懷,但也體現了詩人對人生苦短、死亡不可避免的深刻認識。這種清醒深刻的認識使詩人沒有過分沉浸在感傷中,反而是在看到死亡的客觀存在后變得更加灑脫和釋然,“一世異朝市,此語真不虛。人生似幻化,終當歸空無。”(《歸園田居其四》)“人生似幻化”可以說是真正了解或看透了天地之化育者,“終當歸空無”雖有人力不能改變之無奈,但更多的則是對萬物終有時的一種清醒認識和灑脫的釋然。這些體悟也使詩人明白人生既然苦短難留,則應當及時行樂不辜負歲月良辰,“今我不為樂,知有來歲不。”(《酬劉柴桑》)又如《游斜川》中“且極今朝樂,明日非所求”都表明了作者推崇及時行樂的生活原則,他的及時行樂不是消極的厭世,而是對不能逃避的死亡采取順應自然的態度,如其《連雨獨飲》中所言:運生會歸盡,終古謂之然。世間有松喬,于今定何間?故老贈余酒,乃言飲得仙。試酌百情遠,重觴忽忘天。天豈去此哉,任真無所先。云鶴有奇翼,八表須臾還。自我抱茲獨,僶俛四十年。形骸久已化,心在復何言。詩人開篇“運生會歸盡,終古謂之然”一句,就點出人在運行不息的天地之中必然會有一死的客觀存在事理,接著寫面對這“人生不滿百”的慨嘆我們應該采取怎樣的人生態度,采用吃藥服食成仙的方法真能夠與天長存嗎?作者對此抱著質疑的態度:“世間有松喬,于今定何間?”雖說借酒可以飄飄欲仙,然而“天豈去此哉”的現實還是不能擺脫的。一句“任真無所先”點中了詩人的心跡,其獨任自然的心態,不拘世俗之累的孤傲人格,以及“形骸久已化,心在復何言”那種反省人生談論生死的坦然,都蘊藏了深刻的人生感慨。陶淵明最令人佩服敬仰的,除了他能夠泰然面對死亡外,更在于他能夠大膽把死亡照進現實,在此在生的狀態下去感悟死。在《挽歌詩其一》中他曠達坦然地訴說:“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又如《挽歌詩其二》:“欲語口五音,欲視眼無光。昔在高堂寢,今宿荒草鄉。”他勇敢猜測自己死后的情景,并大膽想象親朋好友的反應與狀態。在死后這一幅幅畫面充斥腦海瀏覽一遍之后,他徹底悟透了生死的真諦,所以發出“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的曠達感嘆。

          三、詩意地棲居

          海德格爾在《荷爾德林詩的闡釋》中曾提到“詩意地棲居”這一命題,陶淵明遠離仕途的黑暗污濁與人世繁雜的關系,在寧靜的田園中躬耕、賞菊、飲酒,多次拒絕他人請其入世做官的邀請,在一片清靜簡樸的莊園中享受著自我的寧靜與滿足。他對塵世繁雜的主動脫離,不是消極避世的逃避,而是在追求自我精神滿足與舒適的過程中完成自我對生命本真的體驗,用生命的感悟來提升自己的人生境界,在撫琴賞菊的悠閑中釋放對生活本真的熱情,怡然自得、不驕不躁地還原著自然與本真,這份淡然與超脫,以具體真實的姿態印證著那句“詩意地棲居”。陶淵明詩意的生活來自于他對自然的熱愛與追崇,是他“性本愛丘山”的真情流露,亦是他任真自得人生態度的深刻體現,他的任真人格與他的詩意生活互相熏染,二者交相呼應中建構了他獨特深幽的人生境界。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這首《飲酒其五》以一種超然的心態面對著生活,他的詩意不是有形的身體脫離,而是內心自我沉淀的寧靜,所以即使“結廬在人境”也能“心遠地自偏”。真正的詩意就是能夠在繁雜中找到寧靜,在污穢中尋求清新,把眼睛投向美好,就一定能收獲美好。陶淵明的詩意,除了心境,還有他躬耕隴畝時的悠然與閑適。如《歸園田居其三》: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這首詩簡單清新地描述了詩人一天的農田生活,讀起來自然而開朗,沒有絲毫的做作與偽裝,“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我們似乎看見一個農民安分守己地珍愛著自己的田地,勤勞恭謹,悠然自得。陶淵明“放下了士大夫很難放下的架子,參加了農耕勞動,并從心理上接納了農耕勞動,在勞動中探求和確立生命的意義。”他熱愛勞動,享受躬耕帶給自己的樂趣,不以此為恥,并堅定地認為“但愿長如此,躬耕非所嘆”。陶淵明的詩意棲居,還表現在他對待人生無常、困惑災難時的泰然與曠達,那首《戊申歲六月中遇火》,足以展現陶淵明面對災禍的坦然與淡定:草廬寄窮巷,甘以辭華軒。正夏長風急,林室頓燒燔。一宅無遺宇,舫舟蔭門前。迢迢新秋夕,亭亭月將圓。果菜始復生,驚鳥尚未還。中宵竚遙念,一盼周九天。總發抱孤介,奄出四十年。行跡憑化往,靈府長獨閑。貞剛自有質,玉石乃非堅。仰想東戶時,余糧宿中田。鼓腹無所思,朝起暮歸眠。既已不遇茲,且遂灌我園。蔣薰評此詩說:“他人遇此變,都作牢騷愁苦語,先生不著一筆,末僅仰想東戶,意在言外,此真能靈府獨閑者。”

          歸園田居其三范文第5篇

          詩歌中動詞,對詩歌的表現,可分為三個層次:首為表現動態,第二為體現并強調變化過程,第三為深刻反映思想內容。

          先說表現動態。

          江間作四首(其三)

          潘大臨

          西山通虎穴,赤壁隱龍宮。形勝三分國,波流萬世功。

          沙明拳宿鷺,天闊退飛鴻。最羨漁竿客,歸船雨打篷。

          第三聯兩句中各有一個字十分傳神,即“拳”和“退”。“拳”字形象地表現出白鷺睡眠時一腿蜷縮的樣子,寫出了鷺鳥在沙灘上棲息時的神態。“退”字別致、生動地表現出鴻鳥在天空中飛行的狀態。特別的是,若非天空之“闊”,便形不成飛鴻“退”姿。飛鴻言“退”,所表現的不是飛鴻之“飛”,而是天空之“闊”。一“拳”一“退”,則構成了江畔一幅靜動結合的畫面。

          動詞而表現動態,本為題中應有之事。然而詩詞中動詞之功效非特為表現動態而已,它還能表現變化過程,把一個平面的畫面變成一個立體的動態過程。

          以蔣捷《一剪梅》中的“紅”“綠”為例。

          一剪梅 舟過吳江

          [宋]蔣捷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瀟瀟。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這里的“紅”“綠”本為顏色類形容詞,妙就妙在此處,其不是形容詞而是動詞,是活用為形容詞的動詞。用使動用法的翻譯方式,則可翻譯為“使櫻桃紅了,使芭蕉綠了”。此番意思,則道出了感嘆時序匆匆,春光易逝的這份兒“著色的思緒”。

          形容詞作動詞用的妙處則在既有形容詞的鮮明形態特征,同時又有動態的變化過程。讀到這一句話時,眼前出現的是一個漸變的影視畫面,櫻桃的綠色漸漸洇散開去,遂出現一點淡紅,淡紅由漸次凝聚,最終聚焦為鮮紅。芭蕉葉則由鵝黃的細小芽尖漸漸粗肥寬大,而至成為深綠的大傘。時光,就在顏色路徑踮著腳尖輕悄溜走。

          而這,不過兩個“著色的動詞”!

          平面圖畫,立體動態,也都還不足以說盡動詞在詩歌中的功效,一個動詞最高的效果是,不僅要有圖有態,還要有情。

          移家別湖上亭

          好是春風湖上亭,柳條藤蔓系離情。

          黃鶯久住渾相識,欲別頻啼四五聲。

          “欲別頻啼四五聲”中一“啼”字,不僅寫出黃鶯啼叫之聲,啼叫之態,同時也寫出黃鶯依依不舍之情,而這還僅僅是表象!最終作者要表現的是啼叫聲中作者聞聲黯然凄然之情。

          聞宇文判官西使還

          岸雨過城頭,黃鸝上戍樓。塞花飄客淚,邊柳掛鄉愁。白發悲明鏡,青春換敝裘。君從萬里使,聞已到瓜州。

          “塞花飄客淚,邊柳掛鄉愁。”中“飄”的不僅是邊塞飛雪,同時出現在讀者眼前的是一個近乎漫畫效果的旅人眼淚橫飛的夸張畫面。而“掛”的不僅僅是柳枝柳絮,同時還有欲說還休的悠悠鄉思。鄉思如柳枝柳絮掛在柳樹上,那飄搖無依之態,平添幾許蒼涼!

          葛溪驛

          王安石

          缺月昏昏漏未央,一燈明滅照秋床。

          病身最覺風露早,歸夢不知山水長。

          坐感歲時歌慷慨,起看天地色凄涼。

          鳴蟬更亂行人耳,正抱疏桐葉半黃。

          全詩前三聯,分別寫月亂、夢亂、時亂,尾聯著一“亂”字點睛,已乃神筆。然出彩非僅為此,詩人并不直接心亂,而寫鳴蟬“聲”亂!聲亂,將本已亂紛紛的心更攪擾盡盡。真可謂――這次第,怎一個“亂”字了得!

          此其為一個動詞道盡詩中情意!

          如此例子,不勝枚舉:

          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王安石《泊船瓜洲》)一個“綠”字,道出春回江南欣喜。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淵明《歸園田居》)一個“見”字,顯人心自在悠然。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宋祁《木蘭花》)一個“鬧”字,寫盡春意蓬勃。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來花弄影。(張先《天仙子》)一個“弄”字,畫花枝輕舞飛揚。

          我們要怎樣才能準確把握詩歌中的動詞含義,筆者則簡而言之為三步:

          第一步:該字使用了什么技巧,解釋該字在句中的含義。

          第二步:展開聯想把該字放入原句中描述景象、畫面、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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