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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點,王曉靜和同事準時出現在河北省承德市婦幼保健院(以下簡稱承德婦幼)的新生兒病房,開始每天的例行查房。
一個半小時后,安頓好最后一個新生兒,她們回到辦公室,開始對特殊病例進行討論。從孩子身體情況的變化,到前一階段處置方法的總結,再到下一步的治療方案,每一步處置的依據和原因,每個人都認真地提出了自己的思考。
每天例行的病例討論可以做到如此細致深入,在2014年之前,王曉靜是不敢想象的。
而這樣的變化,得益于2014年6月北京大學第三醫院(以下簡稱北醫三院)與承德婦幼成立的跨區域醫療聯合體(以下簡稱醫聯體)的協同合作。
醫聯體是在區域醫療資源不平衡的情況下,大醫院帶動的服務模式和醫療、康復、護理有序銜接的服務體系,以此整合區域內的醫療資源,構建分級醫療、急慢分治和雙向轉診的診療模式。
北醫三院與承德婦幼的這一跨區域合作模式,成為京津冀醫療協同發展的一個重要探索。
二級醫院也有合作價值
實際上,兩者的合作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已經開始。
“我們的婦產科和生殖醫學方面每年都要接收大量來自全國各地的醫生入院學習,在醫聯體成立之前,承德婦幼一半以上的科室骨干都來北醫三院進修過。”北醫三院院長喬杰在接受《t望東方周刊》采訪時表示。
深度合作的契機來自2013年。當時,經河北省衛計委批準,承德市要在婦幼保健院的基礎上籌備新建一家三級市屬兒童醫院。
“想要達到三級醫院對醫護人員專業技術水平的要求,我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提升,尤其是實力相對較弱的兒科。特別是在兒童外科方面,我們幾乎沒有積累。”承德婦幼保健院院長劉軍對《t望東方周刊》坦陳。
因此,承德婦幼希望能在京津冀的范內,借助優質醫療資源,盡快解決醫院發展所面臨的人才培養、技術和管理提升問題。于是,北醫三院便成為承德婦幼的首選。
盡管雙方實力懸殊,但這樁“聯姻”的背后,是北醫三院對醫療體制改革路徑的清醒認識。
喬杰認為,從推動三級診療的角度看,承德婦幼這樣相對具有大幅度提升空間的二級醫院具有很好的合作前景。
“當前推動建立三級診療體制,還需要提高二級和一級醫院的診療水平。而北醫三院作為三級醫院和區域醫療中心,處于三級診療的最頂端,應該主要承擔疑難重癥的處理、人才培養和新技術創新工作。”喬杰告訴本刊記者。
在她看來,疑難重癥的病例從哪兒來,培養的人才到哪兒去,新技術如何更好地服務更多患者,就需要像承德婦幼這樣居于中間、輻射一定區域的二級醫院。
北醫三院的構想,是以與承德婦幼及其他醫院的合作為切入點,逐步建立一個醫療集團網絡。“目前國際一流醫院正是通過這種醫療集團網絡來輻射和服務更多病人的。”喬杰強調。
跨區域嘗試
實際上,2012年起,北京已經開始在本市區域內探索醫聯體服務模式。
2012年底,作為北京市首個分級診療的試點――北京朝陽醫院醫療聯盟成立,首批聯盟成員有包括朝陽醫院在內的11家醫院,既有三甲醫院,也有二級醫院和社區醫院。聯盟內部能夠實現檢查設備共享、遠程會診和雙向轉診。
2013年5月,北京兒童醫院牽頭成立北京兒童醫院集團,并建設遠程會診中心和遠程教育中心,實現集團內部診療技術、檢查設備、知名專家和科研數據的共享,雙向轉診。目前該醫院集團的成員已經達到20家,均為在某一省域內具有一定輻射力和影響力的兒童醫院。
“我們希望通過集團內部的合作,把優質的醫療服務資源沉下去,把人才培養帶上來,在實現醫療同質化的基礎上推動分級診療。”北京兒童醫院院長倪鑫在接受《t望東方周刊》采訪時表示。
此外,友誼醫院、世紀壇醫院、中日友好醫院等也在相繼成立了各種類型的醫聯體,嘗試開展專科對口扶持、業務指導、遠程會診、雙向轉診、信息互通、聯合藥品配送等方面的合作。
2014年2月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提出之后,這種模式開始在京津冀地區的醫院之間得到推廣和應用。
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教授吳明在接受《t望東方周刊》采訪時稱,目前的醫聯體大致分為緊密型和松散型兩類。由于醫聯體內各個醫療機構的性質和隸屬關系不同,大多數是松散型,即各方在合作中仍保持其相對獨立地位,不涉及人、財、物歸屬的變化。
北醫三院與承德婦幼的合作便屬松散型。
“從醫院發展的角度,承德婦幼方面更希望能夠與北醫三院建立更緊密的合作關系,托管也行,共建也行,或者每個合作科室派固定專家長期駐院指導。”劉軍對深度合作的愿望非常熱切。
但在喬杰看來,現實條件下,雙方很難開展更密切的合作。“比如托管,公立醫院屬于國家資產,它的托管需要上級主管部門同意批準,具體托管方案需要主管部門參與溝通協調,然后代管醫院才能跟托管方所在地的衛計委簽訂托管協議。”
北醫三院屬于國家衛計委的委管醫院,而承德婦幼則是承德市的市管醫院。
“讓這兩級政府主管部門之間進行直接溝通,還是存在一些困難。”喬杰坦言。
因此,雙方只能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先行先試。
承德迎來了北京的醫生
2014年6月,“北醫三院+承德婦幼”這一跨區域的醫聯體在婦科、產科、兒科和生殖醫學中心等方面正式開始合作。
喬杰指出,首先是人才方面的合作。
2014年6月15日,北醫三院首批20名專家開始到承德婦幼進行義診。
之后每個月的第三周,承德婦幼都會迎來3名北醫三院的醫生來此出門診。魏瑗就是其中之一。
魏瑗在接受《t望東方周刊》采訪時介紹,由于北醫三院婦產科有超過100名醫生,每半年才會輪到她一次。而每次她跟同事們會在承德待上一天半,出門診、查房、講課。在工作中,她發現,承德婦幼的醫生在診療過程中,一些基本功還需要加強,操作的規范性也有待提高。因此,她就通過特殊病例討論,結合自己的經驗,系統地講解產前診斷的規范。
“有時候一個知識點課本上介紹的可能有3點,如果沒有臨床經驗,你可能會覺得第一點比較重要,但在臨床操作時可能是第二點或者第三點比較重要。”魏瑗要把這些臨床上積累的知識,教給承德婦幼的醫生們。此外,她還要在講課的過程中,把國內外婦產科最新的知識、技術、學術成果傳授給當地的醫生。
北醫三院提供給《t望東方周刊》的資料顯示:截至目前,北醫三院共派出出診專家72人次,診治患者1000人次,開展專題講座70余次,組織各類學科專家58人次先后到承德進行義診,幫助承德婦幼開展新的診療技術20余項。
在喬杰看來,除了兩院醫生之間在專業技術的交流之外,幫助承德婦幼提升醫院管理和病房管理水平更為重要。
“中國許多醫院在某些專科方面的發展中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的水平,但在醫院管理中,還有許多問題要解決。因此,如何探索適合中國人口大國國情的醫院管理模式,是醫療改革中的一大難題。”喬杰強調。
因此,在雙方的合作中,包括醫院學科設計、學科發展理念、具體管理方法、整體質量控制體系等在內的醫院管理的培訓占據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在北醫三院不斷派醫生下去出診、講課的同時,承德婦幼也在陸續把自己的醫護人員送到北醫三院參加進修培訓。
2015年2月,王曉靜作為承德婦幼新生兒科第三批輪訓醫生,到北醫三院進行為期3個月的短期輪訓。
王曉靜告訴《t望東方周刊》,盡管已經工作了8年,但在北醫三院的3個月,好像為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比如說,我到了北醫三院才知道每天的例行查房會執行得如此規范、嚴格。”
首先是保證每一個病人,無論病情輕重都必須查到。醫生還要能夠把其負責的每一個患者的病例背下來,查房的時候主任問到什么,必須能夠馬上回答出來。遇到復雜的病例,還需組織討論。
“基本上每天要花費兩個多小時才能查完一個病區20多張病床,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王曉靜坦言,3個月的時間感覺自己成長特別快。
目前,承德婦幼新進的畢業生都要先送到北醫三院進行為期2~3年的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以下簡稱住院醫規培)。
“那里學習氛圍濃,的病例又多,感覺在北醫三院兩年的規培能頂上普通醫院5年的住院醫師從業經歷。”沒有機會參加此項培訓的王曉靜對此充滿了羨慕。
劉軍告訴本刊記者,雙方開展合作近3年以來,承德婦幼共有近90名醫護人員到北醫三院接受進修培訓,“占醫護人員總數的比例超過40%。我們計劃在合作期內,把所有的醫護人員輪訓一遍。”
孩子在承德也一樣放心
無論是北醫三院還是承德婦幼,在近3年合作中,都收獲了很多。
作為市屬婦幼醫院,承德婦幼承擔著為承德四區八縣的婦幼醫院提供項目指導和技術提升的公共職能,與下一級區縣婦幼保健院有緊密的關聯;而北醫三院便能通過帶動承德婦幼的發展而帶動更下一級醫院的發展。
“于是,通過這樣一個三級醫院網絡的建立,北醫三院區域轉診中心、住院醫規培中心的價值得到了更好的發揮。”喬杰說。
劉軍向本刊記者透露,合作以來,承德婦幼在承德地區的地位和認可度明顯上升,而最有力的證明就是醫院門診量和經濟收入的增加,此外,床位使用率也有明顯的提高。
他提供給本刊的數據顯示:2014年時,承德婦幼的門診量是16萬人次,當年的經濟收入是7000多萬元;到2016年,這一數字分別增長為19萬人次和8000多萬元,年復合增長率分別達到9%和7%。
王曉靜的感受則更加直觀,“現在醫院的氛圍跟以前不一樣了。”
在承德婦幼,各科室每天都會組織病例討論和學習;每天的早交會,都要有一名醫護人員分享新的知識和經驗;每次北醫三院的專家講課之后,各科室都會結合病例對所講內容進行再消化;每周四都會組織兒科大系統的學習。
“原來可能只有兒科相關的科室參與,現在超聲科、放射科、化驗科的都要來學習。”王曉靜說。
此前,承德婦幼的三基三嚴考核對王曉靜來說是巨大的負擔。每次考試前,她都得“臨時抱佛腳”,突擊看書。但在2016年底的考核中,這種壓力卻完全消失了,“我們已經把那些死知識滲透到了平時的工作中。”
正是因為親身感受到了承德婦幼的變化,王曉靜對醫院充滿了信心。
2015年,她在懷孕6個月時就早產了小女兒,但她并沒有聽從同事的建議把孩子送到北醫三院治療,而是選擇留在承德婦幼。
“我們之前從來沒有收治過月份這么小的孩子,但我覺得經過這一年多的努力,我們醫生的技術水平和醫院的管理水平都提升了很多,我相信孩子在這里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王曉靜說,現在她的小女兒已經一歲多了,非常健康。
還有一些檻
然而,雙方在合作的過程中,仍有一些問題需要解決。
首先,醫院隸屬關系打不破,囿于政策的限制,很多事情沒有辦法開展。
比如,目前承德婦幼在北醫三院參加住院醫規培的醫生,還沒有辦法就地參加規培考核,“而到2020年之后,如果拿不到規培合格證書,就不能參加執業醫師資格考試,也就沒有辦法執業。”劉軍解釋說。
住院醫的規培對于提高醫療質量極為重要。從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始,國家開始恢復和探索住院醫的規培制度和模式。直到2014年,中國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制度建設才正式啟動。
按照國家衛計委2014年2月的《關于建立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制度的指導意見》,一般設在三甲醫院的培訓基地每年通過招收考試形式,招收符合條件的醫療衛生單位委派人員和社會人員參加培訓。培訓期滿,通過結業考核者,頒發統一制式的《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合格證書》。
但是,《指導意見》對于醫學畢業生能不能跨區域考試,并沒有明確規定。行業也就默認為只能在其所服務的醫療衛生單位所在地進行報考。
因此,承德市婦幼保健院的新進畢業生即便是在北醫三院完成了規培,也沒有辦法拿到合格證書。
“這還需要在京津冀一體化的大背景下,通過兩地衛生主管部門的協調或者政策的進一步明晰,予以解決。”劉軍認為。
此外,承德婦幼希望在現有條件下,通過有關部門的協調,解決北醫三院派醫生長期駐守承德的問題。“比如是不是可以把承德婦幼定為北醫三院的醫師下鄉基地。”劉軍說。
實際上,現在的合作模式下,無論是緊密型還是松散型,推三地醫療協同的政府主管部門都還沒有明確合作各方的權、責、利,而各方的人、財、物如何調配,也沒有明確的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