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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摘要]非馬的詩歌簡樸,但卻有著無窮的蘊意,縱觀非馬的詩歌世界會發現其中有著十分鮮明的中國立場與本土意識。本文嘗試從其創作思想、創作內容等方面分析,探究非馬詩歌創作中所表現出來的中國立場與本土意識。
[論文關鍵詞]非馬詩歌中國立場本土意識憂患意識現實主義傳統
非馬,原名馬為義,廣東潮陽人,1936年出生于臺灣臺中市。1957年畢業于臺北工業專科學校,之后出國留學,先后取得了開馬大學和威斯康辛大學的碩士和博士學位,并在美國阿岡國家研究所從事能源及環境研究工作。詩歌的創作是非馬的業余消遣,但從1957年發表第一首詩作至今,非馬已在臺灣、大陸、港澳、歐美等地的多家報刊雜志上發表了幾百首詩歌,一些作品也入選了相當有影響的選本,并且多次獲得獎項,特別是在60年代現代主義盛行的臺灣,非馬的詩歌就因其獨樹一幟的鮮明的中國立場和本土意識而對文壇產生了不可忽略的影響。
區拱教授認為:“在對外國文學研究、翻譯和借鑒的過程中…表現出來的本土性和當代性(我)將其概括為‘本土意識’。……本土意識的核心是民族文化意識,在不同時期和不同的個人身上表現為不同的時代意識和主體意識。”…對于這個社會上的任何一個人而言,他都是生活在一定的文化領域中的,因此,在其成長的過程中都會自覺或不自覺受到本民族文化的影響,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這種影響逐漸滲透、沉淀,直到對整個民族所有成員產生了共同的影響,積淀在每個民族成員的無意識深處,因此,不同的地域的人們所表現出來的民族文化意識是不盡相同的,也就是說其表現出了一定的本土意識。縱觀非馬的幾百首詩歌,你會發現有一股濃濃的中國本土意識如地表下滾燙的巖漿噴涌而出,使其詩歌表現出了更為獨特的特色。本文嘗試從其創作思想、創作內容等方面分析、探究非馬詩歌創作中所表現出來的中國立場與本土意識。
一、非馬創作思想的牽引:深沉的憂患意識
所謂“憂患意識”,亦即人們基于對陷入困境抑或對于即將發生或可能發生的種種不利情況所引起的一種情感反映,它蘊含著對人類生存困境的深刻思考和對社會現實中各種不合理因素的尖銳批判。憂患意識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基本精神之一。儒家思想構成了中國文化的主干結構,最能體現中國文化憂患意識的特點。儒家思想中有關中國文化憂患意識的闡釋,對中國文學憂患意識的產生和文化審美內涵的構成,產生了最直接的影響。儒家所認定的深沉而浩大的憂患意識,作為在相對不變的中國社會歷史條件下,代代相承的深層文化——心理結構,已積淀成一種“集體無意識”。
而這種憂患的意識在知識分子身上表現得尤為突出,這是因為文人學者具有較高的文化修養和觀察認識社會的能力,故而容易洞察到社會的陰暗面,對社會的現狀產生不滿,進而抨擊社會,產生比常人更深的憂患意識。例如孟子就曾說過“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君子有終生之憂,無一朝之患”;《禮記》告誡執政者“雖危,起居競信其志,猶將不忘百姓之病”;屈原“長太息以掩涕泣,哀民生之多艱;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顧炎武“天下興亡,匹大有責”;魏源“不憂一家寒,所憂四海饑”等等,都表達出了我國古代政治家、思想家、詩人的深深的憂患意識。憂患意識作為中國傳統文化極為重要的價值觀念,體現著一種崇高的社會歷史責任感和勇于擔當人間憂患的悲憫情懷。
非馬雖然身在異國他鄉,但是,他的生活源頭和創作發表的基地,仍然是臺灣,他雖然在美國已經生活了2O多年,但他的詩的根仍然遠遠地深扎在臺灣的土壤里。(《平地噴泉》)非馬在其家鄉廣東潮陽渡過了十二載春秋,之后又到了臺灣,雖然后來又到美國留學,但是應該說,中國傳統文化早已滲透到了非馬的心中。作為一位身居海外的炎黃子孫,他的詩充滿了對生育他的這片土地——臺灣與大陸,以及繁衍生息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所特有的血脈摯愛。特別是非馬親身經歷過戰亂,經歷過輾轉流離的生活,因此,非馬的詩歌創作有著現實人生的批判精神,他的創作中貫穿著詩人對社會現狀和人類生存境遇的嚴肅的思考,有著深沉的憂患意識,這種憂患意識繼承了我國古代知識分子的傳統。
例如非馬有一首十分有名的詩歌《醉漢》。詩中的醉漢在尋覓著回家的路,在努力地向母親靠近,其實這是其在少年時代離開家鄉到達臺灣,與家鄉的親人兩相遙望,備受思念的折磨的反映。“把短短的直巷/走成一條/曲折/回蕩的/萬里愁腸”。在這里,詩人表達出了對大陸與臺灣近半個世紀的斷裂以及民族的隔絕的痛心疾首,他渴望祖國早日統一,親人早日團聚,所以,他詩中有了那個一腳十年努力地朝母親走去的漢子。
而作為一位正直善良的詩人,非馬的憂患意識也表現在對戰爭、對種族歧視與民族壓迫等等人類社會中存在的某些丑惡現象的揭露與抨擊,體現出了其勇于擔當人間憂患的悲憫情懷。如寫于1984年7月的詩歌《張大的嘴巴》:
張大的嘴巴要面包/他們卻來兜售飛機坦克與大在軋軋帶犁過的田地上/炸彈是最速長的種子/一開花便可收成饑餓的人們需要面包來維持生命,但是他們沒有盼到面包,卻等來了一群無恥的人帶來了飛機大炮,帶來了毀滅性的武器。生活本來就艱辛了,還有一群嗜戰者不斷發動戰爭,田地不是來種植能養活人們性命的糧食,卻讓炸彈占據了,能夠迅速收獲的炸彈種子,背后隱藏的是什么呢?張大的嘴巴在這里顯得極其有諷刺的味道。可是。非馬最為同情、可憐的還是那群張大了嘴巴想要面包的下層人民。
另一首1985年2月的《越戰紀念碑》:一截大理石墻/二十六個字母/便把這么多年青的名字/嵌入歷史/萬人冢中/一個踽踽獨行的老嫗/終于找到了/她的兒子/此刻她正緊閉雙眼/用顫悠悠的手指/沿著他冰冷的額頭/找那致命的傷口
戰爭給人留下的最終是致命的傷害而已,如果一定要說有人從戰爭中獲得了好處,那么就是那極其少數的人,那些上層統治階級。而為了滿足這少數人的無限膨脹的欲望,卻讓許多年青的生命成了冰冷的大理石上的印記,還給他們的親人留下更多的難以承受的痛楚。在這里詩人的憂患意識表現得尤其深沉。雖然不是自己國家的戰爭,但是詩人站在人類的高度上來關照戰爭給身處其中的人造成的巨大傷害。雖然許多人對大理石所樹立起來的紀念碑懷有無限的敬意。
并且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也鼓勵了一些人繼續戰爭。但是,只要是戰爭,不管是哪一方所發起的都是非正義的。只要是戰爭,于人民而言必定是無盡的傷害。所以在非馬的另一首詩歌《國殤日》中又這樣寫道:
在阿靈頓國家公墓/他們用隆重的軍禮/安葬自越戰歸來/這位無名的兵士/但我們將如何安葬/那千千萬萬/在戰爭里消卻拒絕從親人的心中/永遠死去的名字年輕的生命始終消失了,而那永遠不死的名字,不是時刻刺痛愛他們念他們的親人么?戰戰爭是要以生命為代價的,而戰爭所遺留下來的傷害更是無法估計的。詩人透過戰爭的現象,沒有直接去描寫戰爭的血腥場面。但卻讓我們感覺到了戰爭的殘酷,以及在人們心中所留下的巨大創傷。非馬的悲憫之深由此可略見一斑。
非馬說過:“今天詩人的主要任務,是使這一代的人在歷史的鏡子里,成為其中的一員,才能感覺到時代的呼吸。”并且還認為,“一個詩人,必須到太陽底下去同大家一起流血流汗,他必須成為社會有用的一員,然后才可能寫出有血有肉的作品,才有可能對他所生活的社會及時代作忠實的批判和記錄。”(《大人世大出世》)縱觀非馬的作品,其中有許多詩歌對戰爭進行了無情的揭露與反諷,流露出了詩人對戰爭給人類造成的傷害的憂患和思考。他以誠摯的心對戰爭進行了無情的控訴,也表達了對苦難中的人們的深深的同情。而牽引著非馬創作思想的這種憂患意識是中國傳統文化極為重要的價值觀念,是中國歷代文人所共有的一種思想意識。
因此,在深厚的憂患意識下創作出來的作品也自然體現了其鮮明的中國立場與本土意識。
二、對現實主義傳統的繼承
一部《詩經》奠定了中國文學的現實主義傳統。從《詩經》的“饑者歌其食,勞者歌其事”,到漢代樂府民歌的“感于哀樂,緣事而發”,建安時代曹操諸人古題樂府的“借古題寫時事”,唐代詩人杜甫創作新題樂府時的“即事名篇,無復依傍”,自居易倡導的新樂府運動所主張的“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一直到元代雜劇、明清小說乃至現當代小說,中國文學始終貫穿著一條現實主義的紅線,使自身更緊地密貼近生活,承擔起“時代歌手”的重大職責,并且不斷取得輝煌的成就。
非馬是自覺地繼承現實主義傳統的一位詩人。他曾在其詩集《篤篤有聲的馬蹄》的序言“詩路歷程”中為自己規定了追求的目標:“比現代更現代,比寫實更寫實”。對于非馬這樣一個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與敏銳的嗅覺關注世界的詩人,他能透視社會各階層的實質,并且非馬一直都以深沉的憂患意識來反映了世界人民的苦難,對世界的黑暗與不公進行了無情的譴責與抨擊。在《烏鴉》一詩中詩人自喻為烏鴉:“只一心想做良心詩人/成天哇哇/招來石頭與咒罵。”在這里表達出了非馬自覺的承擔反映社會的陰暗面的責任感這一切使他的詩歌表現出了鮮明的現實主義色彩。
例如《惡補之后》是一首描寫一個中學生不堪不合理教育的重負而選擇跳樓自殺的詩。在詩中,作者沒有太多直白地表現自己的情感,而是讓事件本身去發言,顯示它所包含的意義。“惡補之后/你依然交了白卷/在模擬人生的考試里/他們給你出了一道/毫無選擇的/選擇題。”在這里詩人點出了殺人兇手的可恨,他們所出的試題竟然是一道毫無選擇的選擇題,這樣,受害者便只能無可奈何地選擇了死亡。由此詩人對當時整個的教育制度進行了無情的批判與嘲諷再者,如《運煤夜車》:
坍塌的礦及時逃出的/一聲慘呼照例呼不泥醉的/黑心/只引起/嵌滿煤屑的/黑肺/徹夜不眠地/咳咳/咳咳/咳咳
這首詩寫的是當年發生在臺灣的一連串煤礦災難。第一段開頭便點出了從坍塌的礦坑逃出的是一聲慘呼,這說明了人并沒有能逃離厄運,只是做了最后的痛苦而無奈的呻吟罷了。接下來,在第二段,詩人痛心地指出,為何慘呼一再響起卻無人在意,原來是那些被利欲熏暈了心的人為了一己之私而不顧他們的生命。“黑心”一詞的運用表明了作者強烈的愛憎!但是,最令詩人痛心的還是那些徹夜不眠的不斷“咳咳咳咳”的“黑肺”。他們處于社會的最底層,毫無選擇地只能任人宰割,以自己的生命換取面包……這首詩不是特指某一事件,從更高的角度來看,應該是對社會的不公平,上層社會的奢侈,下層的苦難的揭露與批判,因而具有十分鮮明的現實主義色彩。這一切都非常符合非馬的創作目標“比寫實更寫實”。超級秘書網
縱觀非馬的幾百首詩歌,其詩筆所觸及之范圍非常廣泛,不僅有思親懷鄉之作,還有大量深沉內容的詠物詩和風景詩,也有對光明和希望的贊頌,有對青春和生命的吟唱等。
非馬曾說:“對人類有廣泛的同情心和愛心,是我理想中好詩的條件。”作為一個有良知的詩人,他以詩人的義憤譴責和抨擊了世界的黑暗與不公,關切人的生存境況和精神處境,因此,他的作品中表現出來的常常是對人性遭到扭曲的可悲現實的焦慮與關注。由深沉的憂患意識牽引下創作出來的具有現實主義色彩的作品也就使非馬的作品表現出了十分鮮明的中國立場與本土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