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文章中心 > 正文

          教育本質論文:哲學家對教育本質的厘定

          前言:本站為你精心整理了教育本質論文:哲學家對教育本質的厘定范文,希望能為你的創作提供參考價值,我們的客服老師可以幫助你提供個性化的參考范文,歡迎咨詢。

          教育本質論文:哲學家對教育本質的厘定

          本文作者:談際尊作者單位:南京政治學院

          教化與自由意識的確定

          黑格爾認為,教化是個體“賴以取得客觀效準和現實性的手段”,“乃是實體本身的本質性環節,即是說,教化乃是實體在思維中的普遍性向現實性的直接過渡,或者說,是實體的簡單的靈魂,而借助于這個簡單的靈魂,自在存在才得以成為被承認的東西、成為特定存在。因此個體性的自身教化運動直接就是它向普遍的對象性本質的發展,也就是說,就是它向現實世界的轉化?!袒囊馑硷@然就是自我意識在它本身的性格和才能的力量所許可的范圍內盡量把自己變得符合現實。”[2](P42-44)在黑格爾的理解當中,我們可以發現教化的本質性規定及其在整個精神世界中的意義。首先,“教化世界”是自身異化了的“倫理世界”,教化是倫理實體獲得現實性的手段,教化就是倫理性的教育。黑格爾認為,在客觀世界的發展過程中,最初的人類生活呈現出一種整體上的和諧有序,人們以共同體為最終的價值歸依,個體為之戰斗,為之獻身,向這個無限的倫理實體靠近,將自己融入到一種神圣的精神世界之中。一個倫理性的王國就是一個無瑕疵、無分裂而完美純一的世界。[2](P19)希臘就是這樣的一個倫理社會。但是,任何事物都不是突如其來的,就像希臘這樣美好的倫理社會亦處在矛盾和沖突的生長發展過程之中。倫理世界以民族和家庭為其普遍現實,以男人和女人為其天然的個體性,又家庭掌控在人的規律即黑夜的法律之下,民族構成服膺于神的規律即白日的法律,這些要素之間互相沖突轉換,共同維護一個充滿活力的倫理王國。倫理王國本身分裂成為對立的兩種本質,這種相互對立既有沖突,又相互印證和直接滲透,它們作為現實的東西彼此直接接觸到對方。男人的個體性將對本身有所意識的普遍精神與無意識的精神結合起來,與此相反,女性則將神的規律達到它的個體化,使個別的無意識的精神獲得它的特定存在。通過女性的中介,無意識的精神從非現實升入現實,進入有意識的王國。男性與女性的統一,把現實的兩個反對方向運動聯合為同一個運動:一個是從現實降為非現實,將本身分化為獨立環節,去經受死亡危險和死亡考驗,這是屬于男性的下降運動,另一個是從昏暗升入日光,從非現實升入現實,升入有意識的客觀存在,這是屬于女性的上升運動。[2](P19-20)然而,對立畢竟沒有消失,倫理世界的沖突還是將自己葬送掉了:由于倫理實體的非現實性,個體自我缺乏應有的地位,自我處于命運的悲劇性壓迫之中,毀滅成為希臘倫理世界個體的普遍命運,天然和諧的倫理實體蛻變為僵硬腐朽的普遍性。于是希臘倫理社會解體,進入到一種法權社會狀態。在以羅馬為代表的法權社會中,個體自我獲得一定形式的獨立,人人在法律上平等,成為具有獨立人格的抽象的法人。然而,一切又因之支離破碎了,雖然個體不再需要依賴于任何普遍的東西,但卻因此肢解了生命統一體:法人是一個喪失了普遍本質的空虛的自我,個體的自由成為一種幻象,整個世界于是發生了顛倒和異化。因此,只有通過新的斗爭,即教化形式,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意識,返歸到精神的本質中去。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說,教化世界是自身異化了的倫理世界,教化是倫理實體獲得現實性的手段,甚至可以說,教化就是倫理性的教育,是對于倫理生活的反省和回返。其次,教化是倫理實體的簡單的靈魂,是倫理實體在思維中的普遍性向現實性的直接過渡,借助于這個簡單的靈魂,自我轉化成為現實的特定存在,在現實當中追求其自由本質。由于倫理世界本身的矛盾和法權社會的先天不足,必須通過教化這樣的新的活動形式克服其內在的對立和沖突,而達到對于現實世界的直接的肯定,獲得普遍性。在此意義上,教化就是教育,依然立足于對于靈魂的改造和充盈,消解倫理實體的抽象性和空乏性,發掘自我的內在生命力。顯然,教化是自我本身所內蘊的超越性本質使然,是追求自由的體現,是自然人向人的生成。教化造就人類社會,亦使個體站立起來,成為自我的主人。最初,教化將自己的職責定位于揚善祛惡。在誠實的簡單靈魂之中,自我意識將對象性的世界一分為二:善與惡,將自在存在的獨立的精神力量視為善,而被動的精神本質就是惡。[2](P45-46)以此價值標準,由國家權力和社會財富構成的現實世界就是一個顛倒混亂的世界:被看成是善的權力會成為壓制個體的摧殘性力量,而曾經被視為惡的財富卻成就了個體的獨立性;本于誠實意識的高貴意識和卑賤意識亦陷入自欺欺人的窘迫境地。黑格爾這樣描述:“一切具有連續性和普遍性的東西,一切稱為規律、善良和公正的東西同時就都歸于瓦解崩潰;一切一致的同一的東西都已解體,因為,當前現在的是最純粹的不一致,絕對的本質是絕對的非本質,自為存在是自外存在;純粹的我本身已絕對分裂。”[2](P62)這樣,教化在其使命的催促之下,走進了信仰世界,以圖在此重新達到實體性和純粹的思維性。然而,由于信仰世界本身的局限性,個體自我和普遍性依然無法達成統一,必須通過傳播識見的啟蒙運動和占有現實的法國大革命然來進一步克服這個異化的狀態,以完成教化的最終任務。然而,就如同法權社會無法達成對倫理世界的一勞永逸的超越一樣,教化雖然在某種意義上將自我對象化了,領略到了現實社會歷史的變遷和周遭,但并沒有真正返歸到精神世界的本源。在教化世界,有限和無限、人和社會、個體和共體、肉體和靈魂、心靈和現實依然處在激烈的對立和沖突之中,自我意識在自己一手創立的現實世界面前一籌莫展,自我在尋求其本質的肯定性活動當中不但沒有能夠實現預先的目的,反而喪失了自己的本質,自我所創造的現實的普遍性社會成為一種壓迫和摧殘自我的異己的否定力量:作為教化最后一個環節的法國大革命雖然達到了自己對立面的頂峰,獲得了絕對的自由,但亦同時制造了人類歷史上空前絕后的恐怖??梢?,教化即異化,現實世界成為了自我毀滅的最佳場所。然而,教化的最初目的在于克服倫理世界的對立和沖突,使自我獲得肯定的現實性和普遍性。如果說教化成為了異化是現實歷史發展的本然樣態的話,那么客觀精神卻必定要求進一步向前運動,達到自身的最終目的。也就是說,自我并不甘心于在肯定性的活動中走進否定性的結局,自我尋求本質性和普遍性的努力必然推動其重新占有對象世界,直至實現其自由本質。這樣,自我已經不能在現實世界當中解決自身的問題,只有過渡到自我意識的精神王國,通過道德精神,才能真正實現自我教化的目的。從倫理世界—法權社會—教化世界—現實世界—信仰世界一路走來,教化的本質亦由此綻開為一個不斷尋求自由意識的心路歷程。黑格爾以其難以超越的歷史主義視域,通過其精神哲學對于歷史事件的抽象和辯證,雄辯地論證了人的教化意義:人作為精神存在就必須同偶在性拼搏,使自己趨于無限,以接近普遍性;不論處于一個何其無奈、繁雜和難解的處境之中,人必須不斷奮爭,反復辯難,爭取成為自我的主人,消除特異性,實現自由的本質。

          教育和倫理

          對于個體而言,教化的功能在于使之脫離其自然存在的狀態,獲得一種精神生命和意志自由,實現具有普遍性意義的存在。對個體進行教育和教化,個體因之而獲得教養,也由此在某種意義上擺脫其特殊性而獲得了普遍性的生命形式。對此,黑格爾在《精神現象學》的序言中談到“個體的教養”這一話題時,道出了教育的深層意涵。他認為,特殊的個體是不完全的精神,是一種具體的形態,每個個體都必須走過獲得教養的歷史道路,使之從它的蒙昧狀態變為有自我意識的精神。這是教育的最深層的本質。在教育的過程中,我們獲得普遍性的知識,認識到世界文化史的發展輪廓,同時實體賦予自己以自我意識并獲得普遍精神,從而得到教化和教養。[4](P17-18)顯然,個體教養的獲得和世界的教化進程是同步的,只有當主觀自由達到客觀真理,個體才獲得效準。對此,黑格爾《法哲學原理》在展開法—權利—道德—倫理的遞進分析中,著重闡述了教育的倫理品性。何謂倫理?何謂教育?倫理和教育處于何種關聯之中?倫理就是自由,是客觀,也是必然,整個人的生活都在倫理力量安排下得以展開;倫理是自在自為地存在著的神,對于這種永恒的正義力量,個人唯有安首俯命。[3](P165)教育就是要把特殊性加以琢磨,使其行徑合乎事物的本性;[3](P203)教育在于培養人的第二天性,使之符合普遍性,達致倫理的內在要求。黑格爾說:“教育學是使人們合乎倫理的一種藝術。它把人看作是自然的,它向他指出再生的道路,使他的原來天性轉變為另一種天性,即精神的天性,也就是使這種精神的東西成為他的習慣。”[3](P170-171)在此,教育作為達到倫理的一個環節,被賦予了滋養精神成長的神圣職責。所謂教育,就是對靈魂的改造,就是對倫理事物的習慣。那么,社會個體如何獲得倫理上的教育?成為國家的公民,首先是成為家庭和社會中的一員,個體的權利和義務獲得確定性時,倫理性的教育便開始了。家庭是直接的或自然的倫理精神,通過愛,家庭獲得內在的同一性和確定性。對于子女,父母的愛體現為照顧,同時施之最初的教育,約之紀律,以矯正任性,對受到本性迷亂的自由予以警戒,從而將普遍性鑄造進其意識中去。成為家庭中的一分子,是自然血緣使然,但要成為社會成員和國家公民,依靠先天本能斷然不可。對于子女而言,父母構成普遍物,子女必須服從父母,否則便將變得缺乏教養。因此,在家庭生活中,教育的目的就在于向被教育者灌輸倫理原則,確立倫理生活的基礎,同時使被教育者擺脫自然直接性,獲得獨立和自由的人格。[3](P188)當然,家庭教育不完全是一個被動的過程,兒童出于對自身現狀的不滿和渴望長大成人和進入成年世界的沖動,都使得其自發地感到有必要受到良好的教育。當子女萌發出這種自由意識時,父母以往所要求的紀律和服從就代之以愛和信任,著力于養育子女的理性精神和倫理精神,直到孩子們發展出達到脫離家庭的自然統一性的能力為止。個體不能永遠生活在家庭中,走出家庭邁入社會是個體成長的必然選擇。市民社會是一個個人利益爭奪的戰場,每個人都為了自身的目的將他人視為手段,偶然性和特異性自由地活躍在每一個角落。在這種荒淫和貧困的景象中,倫理性的東西徹底喪失了。然而,黑格爾認為,貫穿于市民社會中的特殊性原則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向整體性的靠近必然將之推移到普遍性,不如此就不能獲得其真理和現實權利。因此,社會成員就必須按照普遍性的方式來規定其知識、意志和活動,并是自己成為社會聯系鎖鏈中的一環。[3](P201)這樣,教育就是個體和社會發展內在的需要,是一項“解放以及達到更高解放的工作”,并構成“推移到倫理的無限主觀的實體性的絕對交叉點”。[3](P202)應該看到,這種解放是一項艱苦卓絕的工作,其既反對純主觀性和情欲的直接性,又拋棄感覺的主觀虛無性和偏好的任性。但正是只有通過這種教育,主觀意志才能獲得客觀性,并最終獲得價值,達到現實性。不僅如此,通過理智的培育,特殊性才能成為真實的自為存在,才能確證自身的單一性,才能在倫理中成為無限獨立和自由的主觀性。所以,有教養的人只會照顧到普遍性,不會表現出自己的特異性來。同時,受過教育的人是真正能夠獲得自由的人,這種人能夠自己為自己做主,能夠做想做的事情和得到想得到的東西;還因為其考慮到別人的感受,故其不容易得罪人,博得好的環境。在市民社會中個體實現自身獨特的單一性和自由主觀性,但只有將個體培育成為國家公民,才能最終使自由達到其最高的權利。因此,個體不應當僅僅滿足于實現其個人自由和權利,而是致力于成為國家的公民。成為國家成員是個人的最高義務,個人只有成為國家成員才具有客觀性、真理性和倫理性。[3](P254)國家是倫理實體的最高階段,在國家生活中權利和義務是統一的,維護每一個成員的特殊目的和福利。也就是說,國家對于我來說似乎是外在的他物,但是我的實體性和特殊利益又同其密不可分:我與國家不但不互為疏離,而是互為一體的。因此,既然國家具有先在的合理性,個體就應該具有愛國心,不要好爭辯找岔子,這是一個有教養的人的起碼要求。在此,教育就是使受教育者看到國家生活中每一事物里的肯定的東西,以維護基本的生活秩序。[3](P268)國家直接存在于風俗習慣中,對國家統一性的維護不僅是一般公民的義務,更是行駛權力者的職責,對于官吏的政治教育直接關系到國家和政府的信譽和效準。黑格爾說:“為了使大公無私、奉公守法及溫和敦厚成為一種習慣,就需要進行直接的倫理教育和思想教育,以便從精神上抵銷因研究本部門行政業務的所謂科學、掌握必要的業務技能和進行實際工作等等而造成的機械性部分?!保?](P314)這樣經過對大眾和官吏的教育,主觀方面就隱遁起來,與之同時,服從普遍利益的習慣就逐漸養成了。教育于是不斷地接近精神的本性,肩負其完善人類本性的重任,直至達成普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