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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儒學的歷史長河中,先秦無疑是最基本的源頭。先秦儒學奠定了中國儒學的發(fā)展基礎,影響并規(guī)范著后世儒學。從一定意義上可以說,儒學的基本范式在先秦時期即已形成,而后儒則只是不斷地對先秦儒學進行詮釋與發(fā)揮、發(fā)展。本文試對先秦儒學及其影響略作論析,管蠡之見,就教方家。
“儒”的起源甚早。本世紀30年代,胡適曾撰《說儒》,據(jù)《說文》而以“儒”字從需從柔,稱“儒”本是著殷服、守殷禮,持守“柔遜的人生觀”的“殷民族的教士”(1)。此論曾受到很多學者的質(zhì)疑,郭沫若即曾對之嚴加痛斥(2),但憑實論來,此論并非毫無見地。70年代中葉,徐中舒先生通過甲骨文字的研究確證“儒在殷商時代就已經(jīng)存在”,并認為古代之儒,其職為祭祖事神、經(jīng)理葬事、為人相禮等(3)。這表明胡氏所謂“儒是殷民族的教士”的觀點有一定正確性,當然,他說“儒”代表著“亡國遺民忍辱負重的柔道人生觀”便不允當了。
盡管如此,作為一個以有體系的思想為堅定理論基礎的儒家學派,乃是到春秋末葉才由孔子創(chuàng)立而成。對此,郭沫若指出:“儒之本意誠然是柔”,但“儒應當本來是‘鄒魯之士縉紳先生’們的專號。那在孔子以前已經(jīng)是有的,但是春秋時代的歷史產(chǎn)物,是西周的奴隸制逐漸崩潰中所產(chǎn)生出來的成果。”而孔子“把從前由貴族所占有的知識普及到民間”,促成了“儒的職業(yè)化或行幫化”(4)。侯外廬先生也認為,“‘儒’這種職業(yè)并不始于孔子”,但孔子“開創(chuàng)了儒家學派,在‘私學’的中國思想史起點上完成了發(fā)端的一環(huán),實無可疑。”(5)由此可見,在考察‘儒’的歷史起源時,雖可將視野一直投放到殷商時代,但若論儒家學派或作為其思想理論基礎的儒學,則只應從孔子開始,因為正是孔子才真正把儒術變?yōu)槿鍖W,并據(jù)之創(chuàng)立起儒家學派。
從創(chuàng)生出儒學,并進而為儒家學派奠定下堅實理論基礎角度來論究,孔子思想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其提出的“禮”論和“仁”論:前者是對古代詩書禮樂傳統(tǒng)的繼承,卻又并不拘守傳統(tǒng)禮制的形式而有所休整,更充實以“仁”的精神,遂使之成為一種具有普泛意義的政治論理學;后者則是依據(jù)著禮樂傳統(tǒng)而作的理論創(chuàng)造,是一種反映了社會變革時代精神、弘揚著人性的新興哲學。在孔子那里,“禮”固然重要,但更為重要的乃是“仁”。“禮”只是一種相應于現(xiàn)實需要而酌予損益的形式,并且,這種形式只有透過內(nèi)蘊著的“仁”的精神,才能獲得價值意義,才不致于流為徒具形式的具文,所謂“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論語·八佾》)故其說:“知及之,仁不能守之,雖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莊以涖之,則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莊以涖之,動之不以禮,未善也。”(同上《顏淵》)與“禮”不同,“仁”本身就有很重要的價值意義。以對人性、人的價值之體認為前提的“仁”,其基本含義是“愛人”。一方面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同上《述而》),另方面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上《雍也》);二者之結(jié)合,即為以“愛人”為根本原則的“忠恕之道”。“仁”是個人道德修養(yǎng)的最高境界,這種境界并非高不可及,“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同上《學而》)在具體行為實踐上,“仁”又體現(xiàn)并統(tǒng)攝著恭、寬、信、敬、惠、敏、勇諸德,而“孝悌”則為其最基本、最重要的內(nèi)容,由此可見,“與人的自我更生、自我完善和自我完成的過程相聯(lián)系著”的“仁”,“主要地不只是一個人際關系的概念,而勿寧說它是一個內(nèi)在精神的原則”,至于“仁”則只是“‘仁’在特殊的社會條件下的外在表現(xiàn)。”(6)因此,如果說“仁”與“禮”相為表里的結(jié)構(gòu)觀念是孔子所創(chuàng)生的儒學思想體系的核心,并且這個核心性的結(jié)構(gòu)觀念又奠定了整個中國儒家學派的思想理論基礎,那末,在這個結(jié)構(gòu)中,“仁”為體而“禮”為用、“仁”為本而“禮”為末,“仁”體“禮”用或“仁”本“禮”末是孔子思想最重要的特征。
孔子歿后,儒分為八,“有子張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顏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之儒,有孫(荀)氏之儒,有樂正氏之儒。”(《韓非子·顯學》)儒門八派皆對孔子思想有傳揚之功,而從對后世影響角度來考察,值得注意的則是顏氏之儒、思孟之儒和孫(荀)氏之儒。
“顏氏之儒”指的是顏回。顏回是位英年早逝的卓越儒者。他先孔子而亡,將他列入孔子歿后的儒門八派之中似乎不妥,但他不僅在先秦,而且在整個中國思想文化史上都享有盛名。顏回雖無事功見稱于世,學理上亦無甚創(chuàng)獲,但他好學慕道,一心向上,以全副身心體悟孔子思想,并將之作為自己思想和行為的準則。他對孔子的人格精神和學問、思想充滿著由衷的敬仰之情,嘗“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鉆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未由也已。’”(《論語·子罕》)他更好學、自省、力行,不斷完善、提高自己,從而逐漸達到孔子所提倡的“仁”德之境。在孔門群弟子中,孔子獨對顏回贊譽有加,如稱:“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不改其樂。賢哉,回也!”(同上《雍也》)屢贊其“好學”上進,“擇乎中庸,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中庸》)“吾見其進,未見其止。”(《論語·子罕》)故不僅說:“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余則日月至焉而已矣。”(同上《雍也》)而且還說:“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同上《述而》)正因如此,后人遂十分看重顏回。漢高祖十三年(公元前195年)以顏回配享孔子,祀以太牢,三國魏正始二年(241年)將此舉定為制度,這使顏回由窮居陋巷的一介布衣寒儒躍入廟堂。唐開元二十七年,詔湓孔子為文宣王,而以顏回為亞圣、贈兗國公。金章帝明昌年間,在曲埠詔建兗國公顏子廟。直至元至順元年(1330年),文宗以孟子為“亞圣”而改封顏回為兗國“復圣”公,顏回的地位才屈居孟子之下。但元及其后歷代,孔門其他弟子及歷代從祀賢儒的配享座次時有升黜,甚至連孟子也曾一度險些失去配享從祀資格,吃不成孔廟的冷豬肉,而唯有顏回“復圣”地位從未有稍許變易,爵秩特優(yōu)而不廢。其“圣譽”之隆,于此可見一班。
顏回手人并沒有留下多少值得稱道的思想,但他的人格精神深深吸引著后儒。“顏回”,作為一種象征符號,在中國儒學史上有著經(jīng)久不衰的影響。宋明時期,由周敦頤、二程發(fā)端,學術思想界還出現(xiàn)過一個盛行數(shù)百年之久的“學顏子”的運動。它不僅與道學思潮相始終,而且成為道學思潮的主要內(nèi)容之一,從一個側(cè)面體現(xiàn)了那個時期的時代精神。
“思孟之儒”指的是子思和孟子。子思曾受業(yè)于曾參,以“昭明圣祖之德”為已任。他撰《中庸》,闡述、發(fā)揮孔子的“中庸”觀,完善、深化了孔子的倫理思想,故被后世稱為“述圣”。孟子曾“受業(yè)子思之門人”(《史記·孟荀列傳》),“治儒術之道,通‘五經(jīng)’,尤長于《詩》、《書》”,學成后“以儒道游于諸侯”。(趙歧:《孟子題辭》)然其學終未能行于世。晚年,他“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史記·孟荀列傳》)孟子一生以“學孔子”為志,積極致力宣傳和發(fā)揮孔子的學說思想,對儒學的發(fā)展做出了卓越貢獻,故被后人尊奉為僅次于孔子的“亞圣”,而孔孟之通也就成為了作為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之核心的儒學的代稱。
子思所撰《中庸》,原為《禮記》中的一篇,僅有3469字,卻在儒學史上有極為重要的地位,是中國傳統(tǒng)士人必讀的儒經(jīng)之一。《中庸》之所以重要,主要在于其發(fā)揮了孔子的“中庸”觀(7),提出了一個以“致中和”為核心內(nèi)容的思想體系。所謂“致中和”,就是要達到“中和”、極盡“中和”,與“中和”之用同義。其前提是“天命之謂性”,即“性”為“天”之所命或“天”所賦予。此先驗之“性”即“中和”:“中也者,天下己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這就把孔子的“中和”即“中庸”之道提升到世界觀高度,視為宇宙的本體和法則。并且,這意義上的“中和”與“誠”有本質(zhì)上的一致性,故“致中和”可使“天地位焉,萬物育焉”,而“存誠盡性”亦可“贊天地之化育”。“誠”又體現(xiàn)為“人道”或“人性”:“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天道”與“人道”由“誠”溝通,在“誠”的基礎上達到有機統(tǒng)一。人們循此途徑就可達到“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從這種觀點出發(fā),子思提出“修道”之法,郎以“尊德性”(此被朱熹稱為“存心”之功)、“道問學”(此被朱熹稱為“致知”之功)來“致中和”,達到“誠身”之境,收“天地位”、“萬物育”之效。這樣,子思就以其《中庸》來為儒家倫理提供了哲學依據(jù),既使儒家倫理具有較為完備的理論系統(tǒng),又使之具有一定的哲理思辨性。
孟子是戰(zhàn)國中葉的儒學宗師。他對儒學的發(fā)展有卓越的貢獻,宋儒施德探曾對此予以評析,稱:“孟子肖大功四:道性善,一也;明浩然之氣,二也;辟楊、墨,三也;黜五霸而尊三王,四也。是四者,發(fā)孔氏之所未談,述《六經(jīng)》之所不載,遇邪說于橫流,啟人心于方惑。則余之所謂卓然建明者,此其尤盛者乎?”(《孟子發(fā)題》,見《宋元學案》卷四十。)不過,若以最具特色、且對后世影響深巨者而論,孟子思想中尤為值得注意的乃是下列二端:其一,以“民本”主義為特質(zhì)的“仁政”學說。孟子力倡“民本”,說: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手諸侯為大夫。諸候危社稷,則變置;犧牲既成,粢盛既潔,祭祀以時,然而旱干水溢,則變置社稷。(《孟子·盡心下》)
又據(jù)之而謂:“暴其民甚,則身弒國亡;不甚,則身危國削。名之曰‘幽’、‘厲’,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也。”“桀、紂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同上《離婁上》)所以,他要求統(tǒng)治者實行“仁政”:經(jīng)濟上,不僅要“薄稅斂”,而且更要通過“正經(jīng)界”、“行井田”等制民“恒產(chǎn)”,使百姓有“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的經(jīng)濟能力;政治上,既要“省刑罰”,更應注重民意,凡國之大政能否施行均要以民心民意為準的;文教上,君主要“與民同樂”,設校教民,提高廣大民眾的精神生活水平。其二,以“性善”論為基礎的心性之學。孔子雖有“性相近也,習相遠也”(《論語·陽貨》)之言,但他并未詳盡討論過心性問題,故而“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同上《公冶長》)孟子則始揭“性善”論旨,大倡其“心”說,真正開啟了儒家心性論的先河。他說:
乃若有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下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或相倍蓰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孟子·告子上》)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今人,戶見孺子將入于井,皆有怵惕惻隱之心。非所以內(nèi)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譽于鄉(xiāng)黨朋友也,非惡其聲而然也。由是觀之,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猶其有四體也。有是四端而自謂不能者,自賊者也;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凡有四端于我者,知皆擴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茍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茍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