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英語中名詞化隱喻語篇功能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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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名詞化隱喻現象是科技英語的重要文體特征之一。在科技英語中，名詞化隱喻的頻繁出現增強了語篇正式、客觀程度，且顯得簡潔，更為連貫。本文結合實例對科技英語中名詞化隱喻現象及其語篇功能做了詳細分析以期幫助讀者更好把握科技英語文體特征；為撰寫和翻譯科技英語文本打下良好基礎。
關鍵詞：語法隱喻；名詞化隱喻；韓禮德
引言
名詞化隱喻是系統功能語法隱喻重要表現形式。系統功能語言學認為，語言結構可分為三個層次，即語音、詞匯語法和語義。韓禮德認為語義是通過詞匯語法進行表達的。隱喻是語言意義表達的一種變異，對該意義進行強調，體現在詞匯層面或語法結構層面。語法隱喻是用一種語法結構替代另一種語法結構。科技英語具有簡潔、正式、邏輯性、專業性強的特征。名詞化隱喻的語篇功能能夠充分體現科技英語的文體特征。本文將從系統功能語言學視角來分析和討論科技英語中名詞化隱喻的語篇功能。
一、名詞化隱喻的定義
韓禮德將詞匯語法與語義之間的關系分為“一致式”和“非一致式”。一致式是詞匯語法與語義間的一種自然關系。在一個句子中，參與者由名詞體現，事情發展過程由動詞體現，特征由形容詞體現，時間、地點等邏輯關系由介詞和連詞來體現，這就是一致式關系。而非一致式則是一種非自然關系，也可稱之為語法隱喻式，就是之前談到句中體現事物發展過程的動詞名詞化(或者物化)，這就是名詞化隱喻。范文芳(1999)指出：“名詞化隱喻體現參與者與過程兩種語義，這種結構有事物的特征，又能體現參與者的意義；有動詞特征，又體現過程意義。”[4]胡壯麟(1990)這樣定義名詞化隱喻：“名詞化是將過程(其詞匯語法的一致形式為動詞)和特性(其一致式為形容詞)隱喻化，不再由小句表現過程或充當飾語。”[5]由于一致式小句中的過程和特征都被名詞化變成了事物，具有“參與者”和“發展過程”兩重意義，在客觀性和科學性較強的科技英語語篇中大量存在名詞化隱喻現象。
二、研究現狀
1.國外研究現狀
西方國家關于名詞化的研究已有較長的歷史。最早將名詞化納入語法結構范疇的是丹麥語言學家葉斯柏森(Jespersen)。在他的著作AnalyticSyntax(1937)中，他對這一現象給出了定義。其他流派的代表人物，如：轉換生成語言學派的喬姆斯基(1968)，認知語言學派的蘭蓋克(1987)在這方面的研究中也有不少產出；但系統功能語法研究方法已經在學術界深受關注，其代表人物有韓禮德(1985，1994，2004)、馬丁(1991)、馬西森(1995)都針對名詞化現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最終促使這種功能研究方法在全世界的認同度越來越高。語言學家Biber等人(1999：231)通過研究若干語篇中名詞成分，發現名詞數量在新聞報道語篇中占全部詞匯的80%，在學術論文中占75%，在小說中占70%，在日常對話中占55%。這些數據僅憑經驗得出，但暗示了名詞結構在書面語中的重要作用。Szawerna，M(2007：275)基于英國國家語料庫統計了所有通過添加詞綴-tion名詞化動詞數量。他發現在自然科學學術語篇中，物質名詞占到所有名詞化現象的41%。
2.國內研究現狀
國內有關名詞化隱喻現象的研究可追溯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深入，科技文獻的翻譯及撰寫日益頻繁，國內專家學者對科技英語中名詞化現象的重視程度和研究力度進一步提升，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葉新(2005)對英語科技名詞化與漢譯方式進行了研究，指出科技英語中存在著大量名詞化現象，并影響著科技英譯漢工作的順利進行。陳夏南(2006)從功能文體學的角度，以語料研究為基礎，對名詞化結構在英語科技論文中的分布特征進行了定量分析，揭示了名詞化的分布頻率與語篇的正式、簡潔程度密切相關。李玉國(2007)對科技語篇中名詞化的語篇功能進行了研究，指出：“名詞化使英語科技語篇更加正式、簡練和客觀，研究英語科技語篇中名詞化的語類功能可以加深對科技語篇特點的理解。”據王立非和劉英杰(2011：58-62)的一項研究，學術界有關名詞化的研究現狀可總結為以下四點：1.系統功能語言學派的研究占主導地位，其次是對比語言學派、轉換生成語法及其他一些新的觀點；2.在不同年代和學派中，“nominalization"這一專業術語的翻譯版本不一，主要有三個譯版：“名詞化”、“名物化”和“名化”，其中第一個譯版最受推崇；3.研究范圍涉及詞匯和句法，但側重點不同；4.大部分研究為非經驗主義研究。國外有關名詞化隱喻的研究先于中國，各個語言學派都提出了自家觀點，但以韓禮德為代表的系統功能學派理念認同度最高。名詞化現象出現的頻率與語篇的正式、簡潔程度有關。然而，國內外在這方面的研究還有待深化。
三、名詞化隱喻的語篇功能
名詞化隱喻的表現形式是將其他詞性轉換成名詞詞性。名詞強調和表達事物的客觀存在。名詞化結構靈活多變，但所有形式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簡潔。簡潔的結構簡化了句式，所承載的信息卻絲毫沒有喪失。
1.提高語篇的客觀性
名詞化隱喻現象，大多是通過將動詞、形容詞等其他詞類派生成名詞實現的。由于名詞具有較為重要的語言地位，它被認定為已確定的客觀事物，因此將一件事物的發生過程(通常由動詞體現)“物化”，就可以強調陳述事物的真實性和客觀性。科技英語中之所以大量出現名詞化現象是受其語域影響。韓禮德將語域定義為某種情況而言恰如其分的口頭或筆頭表達方式。由于以科技文體形式存在文章通常為學術論文、產品說明書等專業性較強的文本，強調科學性和說理性，那么這些文本中出現大量名詞化隱喻現象就不難理解了。
2.精簡結構、濃縮信息
科技語篇最忌諱冗長、繁瑣；簡潔、精煉是名詞化隱喻最為顯著的特征。它可以將動詞詞組“壓縮”成名詞短語，或者將若干分句整合，縮短文章篇幅，將瑣碎的信息聚合，便可增加其可讀性。根據韓禮德的信息密度計算方法：D=M/N(D為信息密度；M為獨立信息詞匯數量；N為小句數量)可知，信息有效詞匯數量不變情況下，小句數量越少，信息密度就越大。例如：8.a.Intheearlydayswhenengineershadtomakeabridgeacrossavalleyandthevalleyhadariverflowingthroughittheyoftenbuiltviaductswhichwereconstructedofmasonryandhadnumerousarchesinthem;andmanyoftheseviaductsbecamenotable.b.Inbridgingrivervalleystheearlyengineersbuiltmanynotablemasonryviaductsofnumerousarches.例8中a、b兩句傳遞的信息完全一致。a句句式結構相對復雜一些，a句中有6個小句；而b句為一個簡單句。根據上述韓禮德的信息密度計算公式，比較a、b兩句，信息量一定，小句個數越少，信息密度越大。
3.量化功能
在科技語篇中，尤其是在說明文中，有一個很重要的表現手法叫“列數字”，即將所發生的事物以客觀數字呈現出來。唯有名詞可以強調數字的客觀性。例如：9.a.Lastyearalonetheychanged20majorthingsandimprovedtheir40Mazdaevenmoreperfect．b.Lastyearalonetheymade20majorchangesandimprovementstowardstheir40Mazdaevenmoreperfect．
4.增加語篇正式程度
名詞隱喻現象出現的頻率越高，語篇就越正式。體現事物發展過程的動詞和描述性質的形容詞被名詞化后，就顯得抽象，繼而使得語篇正式。科技文大多為邏輯性，說理性極強的科普類文章，需要使用正式的語體來表述。因此，大量存在該類語篇中的名詞化現象可以提高文體的正式程度。例如：10.a.Scientistsareconfidentabouthowcoalisformed，buttheydonotseemsosurewhenaskedaboutoil．b.Scientistsareconfidentabouttheformationofcoal，buttheydonotseemsosurewhenaskedaboutoil．在例10中，“一致式”a句中的formed在b句中名詞化為formation，將煤的形成過程“物化”，由動態變為靜態，使得整個過程顯得抽象，從而增強了語篇的正式程度。
5.語篇銜接
范文芳(1999)提出：“名詞化隱喻的語篇銜接功能是通過“主位——述位”銜接實現的。”[4]胡壯麟(1994)在談到“主位—述位”與語篇銜接時指出，“主位—述位的銜接是實現語篇銜接和連貫的重要手段之一。”[5]他提出了“主位—述位”銜接的三種模式：(1)前句中的主位繼續充當下句中的主位；(2)前句述位發展成為下句的主位；(3)前句中的主位和述位共同發展成為下句中的主位；科技英語中的名詞化隱喻式通過上述第二種模式發揮語篇銜接功能的。主位為已知信息，常以句中主語體現；述位為新信息，也就是主語以外的部分。例如：11.Everythinginnatureisconstantlychanging.Thesechangesareoftwokinds：physicalchangesandchemicalchanges.在例11中，前句中的述位isconstantlychanging由主位Everythinginnature引導的，經過名詞化thesechanges發展成為下句中的主位，作為已知信息再引出新信息。如此，使得行文連貫、自然且不羅嗦。例如：12.Becauseheavierisotopestendtobeleftbehindwhenthewaterevaporatesfromtheoceansurfaces，theremainingoceanwaterbecomesprogressivelyenrichedinoxygen18.Thedegreeoftheenrichmentcanbedeterminedbyanalyzingtheoceansedimentsintheperiod.同上例相同，前句中theremainingoceanwaterbecomesprogressivelyenrichedinoxygen18整個分句都是述位，經過名詞化變為Thedegreeoftheenrichment，往往，需要回顧前文部分內容才能引出后文。若將前句原文照搬就顯得過于冗長，不夠靈活，而名詞化隱喻在此處的應用就可以規避這些不足且絲毫不造成原文信息缺失。從結構上看，句式被簡化；從語義上講，前句中的“剩余海水就會富含相對原子質量為18的氧元素”被濃縮成“富含氧18的程度”，未丟失信息，而且表達較為流暢。以上兩例分別為動詞名詞化和小句名詞化，可以看出名詞化隱喻在科技語篇中發揮銜接語篇功能時表達形式靈活多樣，在銜接上下文時，將上文內容反復回顧，使得語篇不斷擴張，信息不斷延伸，內容不斷深入。前文講述的名詞化隱喻的幾個語篇功能是在句子層面分析的。結合本小節的語篇分析，可以得出這樣一條結論：名詞化隱喻的銜接功能是其簡潔、客觀、正式等功能的綜合體現，是貫穿整個語篇的。
四、結語
名詞化隱喻是科技英語語篇重要的文體特征。與詞匯隱喻不同，它屬于語法隱喻。韓禮德認為名詞化現象是創建語法隱喻最有力的途徑。本文通過列舉名詞化隱喻不同表現形式，結合實例詳細分析了其語篇功能：簡潔、正式、量化、客觀以及銜接語篇。名詞化的使用頻率與語體的正式程度有關。科技英語語篇極為正式、專業且結構清晰有邏輯，因此，名詞化隱喻現象在這類文體中大量出現。研究并掌握科技英語中名詞化隱喻的語篇功能，有助于深刻認識科技英語文體特征；為做好科技英語翻譯工作打下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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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潔 胡涵 單位：西南石油大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