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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思維風格自我圖式事件圖式群體圖式摘要:認知圖式理論關注人已有的知識體系和空間認知結構,這為分析文學作品中人物或敘述者的思維風格提供了新思路。《阿甘正傳》的主人公阿甘,由于本身智力缺陷和奇特的生活經歷,形成了獨特的自我圖式、事件圖式和群體圖式。逐一分析這些圖式不僅可以更好地把握阿甘的思想和情感,而且有助于理解作品在滑稽、荒誕之中寄寓的嚴肅主題。
一、引言認知心理研究領域關于圖式概念的理解目前存在著兩種傾向。一種把它看作知識表征形式,專指大腦為了便于信息存儲和處理,將新事物與已有的知識、經歷有機組織起來的完整的信息系統。{1}這種作為相關知識和信息網絡的圖式已被廣泛應用于閱讀理解、聽力理解、詞匯習得、翻譯和文化教學等的研究中。{2}另一種則更強調身體及環境的互動,強調以空間為基礎的認知結構,這不僅為深入探討人類的個性化心理和認知狀態提供了新思路,同時也為解讀文學作品提供了新平臺。思維風格是認知狀態在語言上的表現,對它的研究正經歷著由對語言形式的關注到對心理探索的發展{3},因此有理由相信圖式理論必將在分析人物或敘述者的思維風格中發揮作用。阿甘是溫斯頓·格盧姆成功塑造的一個具有獨特思維風格的“天才白癡”形象,本文將以他與眾不同的圖式體系為切入點對其思維風格進行解讀。
二、阿甘的自我圖式人們在經驗積累中,會逐步形成對自己的品質和特征的概念,這種概念被稱之為自我圖式。阿甘天生就是白癡而且一直被當作白癡對待,因此“白癡”的概念就成了他自我圖式中必不可少的腳本。自我圖式是人衡量自己的緯度,也是組織和指導與自我有關信息加工的標尺。{4}作為一個有意識的白癡,阿甘從不掩飾自己是白癡和自己對白癡的想法。小說伊始,他就用了幾段集中討論白癡的話題。他用“當白癡的滋味可不像巧克力”來歸納概括自己的白癡生涯,用“我個人寧愿把自己當作是個弱智,或是什么的——絕不是白癡”定位自己在白癡群組中的位置。阿甘坦言自己反應遲鈍,但他同時認為自己“可能比旁人以為的聰明得多”,原因是“我腦子里想的東西跟旁人眼睛看見的有所不同”{5}。自我圖式在不斷激活和修正中逐漸成為廣義思維模型的一部分,并開始在很多認知過程中起作用,如組織記憶,凝聚注意,解讀經驗和系統行為。阿甘是從一個白癡的角度講述自己的歷險故事的,其間他不失時機地倚傻賣傻,運用自己的白癡圖式來抒發對周邊世界的感知和認識。一開始,阿甘就致力于樹立自己的白癡形象和確定白癡的視角。他援引實例說明自己如何無知和天真:幫人推了十一二車土,只領到一塊錢工資卻還要對人說“謝謝”;自己唯一的學問是對白癡略有所知。他列舉了文學作品中的許多白癡形象,認為他們“都比旁人以為的聰明”。并在做出此評論之后,故意用“嘻嘻”的竊笑突出他的傻。隨著白癡圖式被激活,阿甘對他的所見所聞進行了一系列率真而刻薄的評論,這為理解其獨特的思維方式提供了鮮明的線索。
阿甘生命中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在“傻瓜”學校接受初等教育。在這所滿是“各種程度的弱智,癲癇病患者”的古怪的學校里,老師讓他們用手指畫畫,做小東西,教他們系鞋帶和如何不打翻食物等。他們所念的所有的書就是“如何識別路標和分辨男女廁所”。這就是一個傻瓜眼中的傻瓜學校。阿甘認為這樣的學校并不太壞,因為它阻止了一群弱智四處亂跑,避免了他們惹人煩。對于學校這一辦學宗旨,阿甘表示出萬分的理解。“這個道理連我都懂”,阿甘在解嘲自己的愚蠢的同時,更是透過這種辛酸無奈的話語表達了他對這種所謂教育的不滿和譴責。成為足球運動員是阿甘生命中另一個具有轉折意義的事件,而對它的敘述和評論使我們對阿甘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阿甘對足球規則、打法一無所知,卻偏偏被教練選中,而入選的理由僅僅是他的身高和體重。練球時,隊員們猛追拿球的阿甘,他拼命奔跑,一連閃過了七八個人,這讓教練激動不已。而阿甘則認為他太大驚小怪了,對他而言這只是本能而已。他的輕蔑在“哪個白癡不會”中顯露無遺。進入大學后,阿甘對足球的理解并沒有絲毫長進,他對教練戰術部署的理解也只停留在“這個家伙是玩真的”層面上。
大學里,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這里到處是灰塵和臟污,宿舍里人干的事連傻瓜學校都不會容忍——他們拆馬桶,把尿尿在地板上,甚至把馬桶扔出窗外。這段經歷中最具代表性的事件就是阿甘與柯蒂斯之間的沖突。阿甘從進入宿舍的第一天起就被柯蒂斯排斥,他幾乎無法與柯蒂斯相處,柯蒂斯“說話總是夾雜了太多的臟話”,阿甘費盡心力也無法理解他。他們的沖突在“汽車”事件中達到了頂點。柯蒂斯換輪胎時把螺絲帽掉進了下水道,他為此一籌莫展,這時阿甘建議把另三個輪胎各取下一個螺絲帽以支撐到訓練場。就是這樣一個愚蠢的建議也讓柯蒂斯感到受了傷害,因為在他看來阿甘是個白癡,不配想出那個主意。對柯蒂斯的反駁又是阿甘白癡圖式的結果,“我也許是個白癡,但起碼我不笨”。與前幾次的開誠布公相比,這句中阿甘的自我認同程度由于“maybe”的運用有所降低,但諷刺的意味卻大大加強。阿甘否認自己笨,這是對所謂聰明人的自以為是和愚蠢的公然抨擊和尖銳嘲諷。之后阿甘一次次地被置于令人驚異的境遇中。在這些具有歷史意義而又滑稽可笑的事件中,他的癡傻沒有成為前進的障礙,卻成了成功的助產士。繼成為越戰英雄后,阿甘被選中參與美中乒乓外交。五角大樓的官員告訴他此次事件非常重要,人類的未來也許就在此一舉。由于缺乏外交圖式,阿甘根本無法把人類的未來與自己聯系起來,“我只是個可憐的白癡,如今我卻得照顧全人類”。白癡圖式中注入了新的元素,阿甘開始重新審視自己。這種停留在表層的理解以及話語中的自憫自憐,無不彰顯出個人渺小與責任重大的巨大反差。阿甘又一次使用白癡圖式來揭示自己的思想,對政策的荒謬性進行尖刻辛辣的諷刺。越南戰爭是阿甘最痛苦的經歷之一,此間他經受了很多的磨難,而且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布巴,因此他對戰爭充滿憎惡。除了憎惡戰爭,阿甘對選舉也頗有微詞。因為傻,他被吹捧為“社會中堅”;因為傻,他被推舉為參議員候選人。阿甘的競選演說是由人寫作的,盡管他們煞費苦心,但在阿甘看來也只是一篇“沒什么意思”的東西,阿甘把諷刺的矛頭直接指向了競選的盲目和荒唐。之后他再一次激活了白癡圖式“我又懂什么呢?我只是個白癡”。解嘲自己的無知使得對所謂聰明人及他們所進行的輕浮且毫無意義的選舉的揭露更加深刻。
三、阿甘的事件圖式和群體圖式
圖式是結構化了的背景知識,由空位(slot)和默認值(defaultvalues)兩部分組成。{6}因此,人們經歷新事物時,會自覺啟動已有圖式進行推理和預測。新信息越是符合已有圖式,越容易預測,反之就會導致理解的失敗或偏差。通常錯誤的理解會使舊圖式得到更新,有時甚至會構建出新的圖式。{7}除自我圖式外,人腦中還存在著人的圖式,角色圖式,群體圖式,事件圖式等不同圖式{8},他們無一例外都遵循這一規律,并且通過文本結構表現出來。[1][2][][]事件圖式是反映有關某類事件及其子事件發生、發展的認知結構。{9}當認知主體受到外來事件變量刺激時,即調動對于該類事件的既有認知經驗,并對該新變量進行解釋。小說中有這樣一個場景,阿甘與詹妮在電影院看電影。片中出現了很多殺人和槍戰的場面,阿甘覺得很好玩兒,不時哈哈大笑。他的大驚小怪和愚蠢讓詹妮覺得很尷尬,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和這個人在一起,于是使勁縮進座位里,后來干脆蹲到了地上。阿甘經常被人嘲弄,對不好意思或困窘一無所知。正是由于缺乏困窘圖式,阿甘無法對這個情形做出正確的判斷,他誤以為詹妮從座位上掉下來了。理解的偏差建構了“摔倒”圖式。新圖式一經觸發便開始作用于阿甘的行為——他伸手抓詹妮的肩膀要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結果忙亂中撕破了她的裙子。善良的天性加上新圖式的作用,阿甘又一次做出了錯誤的推斷——他伸出另一只手去幫詹妮遮住走光的部位。這使得詹妮更加窘迫,她開始哼哼啊啊,發瘋似的揮舞胳膊。“摔倒”圖式仍在支配著阿甘的行為,直到騷動引來別人的注意,他還沒有忘記抓住詹妮,“免得她再掉到地上或是衣服迸開”。困窘圖式的缺失和“摔倒”圖式的建構為解讀阿甘的思維風格再次提供了佐證:一方面,他不諳世事,懵懂無知;另一方面他天真善良,熱誠可愛。但阿甘絕非完美之人,這從他圖式中的諸多污穢可見一斑。他對自己的粗鄙和齷齪毫不掩飾,閱讀老師是他展現“新我”的第一個靶子:“她人又好又漂亮,我不止一兩次對她動過邪念。”由于性意識早蒙,男女之事成了阿甘圖式中非常重要的部分。為了彰顯本真,敘述中他不時或直白或曖昧地運用這一腳本,整個小說顯得淫穢荒誕,但同時諷刺的意味更加強了,阿甘的形象也更加豐滿逼真了。群體圖式是關于一個特殊社會群體或社會范疇的圖式,往往表現為對其屬性或行為的刻板認識{9}。而阿甘的群體圖式則反其道而行之,這為理解他獨特的思維風格再次提供了線索。其中,軍隊圖式是非常有代表性的。為了形成對這個新群體的認識,阿甘充分調動了他原有的知識體系。他把軍隊與自己之前遇到的群體進行了比較,并在此基礎上形成了對部隊的個性化理解:“那些軍隊里的人比其他人吼得久,聲更大。而且話更刺耳。他們從不快樂。還有,他們并不像教練們會埋怨你笨、傻——他們對你的私處或是腸子蠕動的情況比較感興趣,因此他們每次吼叫的開場白必定是‘龜頭’或是‘屁眼’什么的。”大聲的吼叫,淫穢的話語,粗暴的態度和特殊的興趣構成了阿甘的軍隊圖式,這與大家對軍隊的刻板印象(整齊有序,紀律嚴明)大相徑庭。軍隊群體圖式的異化把阿甘的蔑視與鄙薄顯露無遺,他諷刺的矛頭直指軍隊的卑劣、齷齪、粗俗和蠻橫。越戰的經歷更加豐富了阿甘的軍隊圖式。戰爭中,美軍的行動始終盲目而混亂:“一百五十個左右大男人全部光著屁股排成長長的一行趴在地上蠕動”;“我們奉命滾出散兵坑,取了衣服和武器準備攻擊”;“越共又開始炮轟,我們不得不趴在那片糞便上。”阿甘對美精銳部隊查理連的評述更是入木三分,“日暮時分我們奉命登上一座山脊解救‘查理連’,該連不是被越共困住了,就是困住了越共——這要看你的消息是來自《星條旗》還是純憑目力所見的慘況”。越南戰爭給阿甘的軍隊圖式增添了新的元件:自私虛偽,厚顏無恥,顛倒黑白,為了蒙蔽視聽,竟不惜謊報勝利。作為軍隊重要組成部分的軍官也未給阿甘留下什么好印象,“我認識的少尉大多數跟我一樣頭腦簡單”。自貶的同時,阿甘更是無情地嘲笑了軍官的淺陋和愚蠢,在他看來,這群人并不比傻瓜強多少。
四、結論
圖式不僅是人們感知和組織生活經驗的架構,也是解釋思想、情感與行為的架構。{10}阿甘獨特的圖式體系和與眾不同的思維風格是由智力的缺陷、環境的糟糕和經歷的奇特共同造就的,反過來這些圖式又成了他推斷、評判周圍事物的標準和表達思想感情的工具。分析他的自我圖式、事件圖式和群體圖式使我們真正走進了這個“白癡”的內心世界,了解了他的行為與情感,從而更好地把握了作者在荒誕之中寄寓的諷喻主題。①趙艷芳.認知語言學概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188-189.②訾韋力.近年國內圖式理論應用研究述評[J].中國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3):77-80.③劉世生,曹金梅.思維風格與語言認知[J].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2):106-114.④樂國安.圖式理論對社會心理學研究的影響[J].江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1):19-25.⑤Groom,W.ForrestGump[M].London:BlackSwanBooks,1994.(文中有關譯文均出自此書,不再另注)⑥Mandler,J.M.CategoricalandSchematicOrganizationinMemory[A].InC.R.Puff(ed.),MemoryOrganizationandStructure[C].NewYork:AcademicPress,1979,259-299.⑦Semino,E.SchemaTheoryandtheAnalysisofTextWorldsinPoetry[J].LanguageandLiterature,1995(2):79-108.⑧Taylor,S.E.&Gocker,J.SchematicBasesofSocialInformationProcessing[A],In.E.T.Higginsetal(eds.),SocialCognition:TheOntarioSymposium(Vol.1)[C].Hillsadle,NJ:Erlbaum,1981,333-353.⑨Hamilton,D.L.StereotypingandInter-groupBehavior:SomeThoughtsontheCognitiveApproach[A],InD.L.Hamilton(ed.),CognitiveProcessesinStereotypingandInter-groupBehavior[C].Hillsdale,NJ:Erlbaum,1981.⑩MarKus,H.&Zajonic,R.B.TheCognitivePerspectiveinSocialPsychology[A].InG.Lindzeyetal(eds.),HandbookofSocialPsychology[C].NewYork:RandomHouse,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