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綬詩文特色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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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天資聰穎的陳洪綬，一生命運多戕：9歲喪父，18歲母親去世。而他生活時期，正處于明清易代之際，朝政腐敗，社會動蕩不安。這樣的背景，形成了陳洪綬憂國憂民的思想。因為“傷家室之飄搖，憤國民之艱危，中心憂悄，往往托之于酒，頹然自放”①，他變得狂放不羈，嗜酒好色，娛情山水。所以，他的很多文學作品都觸及現(xiàn)實，感念時事，真實地返照了那個社會。他還有很大一部分作品描寫了自己的身世感遇，對我們了解這位大藝術(shù)家的獨特心靈歷程和藝術(shù)思想的流變有很大幫助。他真率的個性，使他的創(chuàng)作樸質(zhì)自然，不修雕琢，寫景抒情，情深意切，而且語言簡練，用詞貼切。當然，他的作品也有以文為詩的不足之處，而且許多詩反映出很濃的遺民氣息。

【關(guān)鍵詞】陳洪綬詩文內(nèi)容特色古老而神秘的中國文化陶冶了一代又一代的全才、奇才。有些文藝家的文學成就被其他方面的造詣所掩蓋，令后人難識廬山真面目，實為憾事。明末清初的陳洪綬，擅長人物畫，在中國繪畫史上地位引人矚目，甚至被當代國際學者譽為“代表十七世紀出現(xiàn)許多有徹底的個人獨特風格藝術(shù)家之中的第一人②”，故其生前死后，主要以書畫名世，詩文則鮮有人知，流傳甚寡。

陳洪綬（1599——1652），一名胥岸，字章侯，號老蓮，晚又號悔遲、老遲、勿遲、云門僧等。明末清初浙江諸暨人。著名的畫家、文人。1599年1月23日出生。陳洪綬的出生帶有神奇色彩，據(jù)記載：“有道人氅衣鶴發(fā)，手一蓮子，授于朝（陳于朝，陳洪綬之父）曰：食此，得寧馨兒當如此蓮。而綬于是生，故幼名蓮子，及其老也，名老蓮。”③

陳洪綬從小就生活在風光佳麗、文史深厚、陶冶文學家、美術(shù)家的理想環(huán)境（他一生除兩次北上至北京之外，其余時間均在“南至諸暨，東至紹興，北至杭州、蕭山”④的這一“三角地帶”中度過）。他幼年就聰穎過人，已顯示出他特殊的藝術(shù)才能。加之他出生在官宦世家，這為他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和文學創(chuàng)作提供了優(yōu)越的條件。而陳洪綬生活時期正處在明清兩朝鼎革的離亂時代，顛沛流離的生活形成了他狂放不羈、憂國憂民的個性，這也為他的創(chuàng)作奠定了堅實的思想基礎(chǔ)。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洪綬岳父蕭山的來斯行（字道之，字馬湖，一號槎庵）為飽學之士，生性狂放，著作頗豐，對他頗有影響。下面就結(jié)合他特殊的經(jīng)歷談?wù)勊奈膶W創(chuàng)作內(nèi)容和藝術(shù)特色。

一

陳洪綬的文學創(chuàng)作主要是詩文。存世有《寶綸堂集》10卷和《避亂詩》1卷。其中不乏諷刺時政、刻露詩情之作。筆調(diào)率真而不尚藻飾。字里行間，真情摯意，溢于言表。《圖繪寶鑒續(xù)纂》說他“詩文醉后立成”也足以證明他在文學方面的才氣橫溢。

陳洪綬的詩歌，流傳至今的有一千多首，形式有律詩、絕句、古詩體、詞等。朱彝尊說他的詩“頗饒逸致”⑤，郭麟圖也說：“洪綬詩才卓絕，……其古健直匹少陵。”⑥陳洪綬的詩基本不作無病呻吟，而是樸質(zhì)自然，不事修琢，有真情實感。其內(nèi)容十分豐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有很多詩，都關(guān)注了社會現(xiàn)實，表現(xiàn)出他關(guān)心民生疾苦，憂國憂民的濃濃愛國之情。下面據(jù)其內(nèi)容擇其大要分類述之：

其一，抒寫詩人胸懷遭際。它們既有文學價值，又是考察詩人生平的珍貴資料。陳洪綬19歲時，明王朝政權(quán)已經(jīng)岌岌可危。出于挽救祖國命運，為國效力的宏大政治抱負，血氣方剛的陳洪綬自信憑著自己的文學修養(yǎng)，通過科舉制度，可以在政治上大顯身手。于是，他刻苦攻讀。求知欲很強，求進性很濃，希望通過博取功名為國分憂，但事與愿違，他一生功名未就（除21歲那年考中了秀才，此后20多年，卻屢試不第，未能再考中舉人，當中也就沒有做官）。這對一心仕進的陳洪綬，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壯志難酬的陳洪綬郁郁寡歡，把滿腔苦悶寄托于酒和詩。這一點，他詩中多有反映，如詩“廿五年來名不成，題詩除夕莫傷情；世間多少真男子，白發(fā)俱從此夜生。”又如《久留》：“不可常傲物，我亦愛傲人。三旬不成事，詩酒江南春。妻子病不返，并且遺其親。以后弗如此，四座當諄諄。”表達了對自己狂放不羈個性的悔恨之意及其要功成名就的決心

其二是寄答詩和懷親詩。這是陳洪綬寫得較多的一類詩，也很能表現(xiàn)處他真率的秉性，樸質(zhì)的辭情。如《懷友》五首：“清清河水，放舟容與。我懷伊人，遠于祋祤。”“北山有木，枝葉不凋。期子同往，秋風蕭蕭。”“有酒有酒，有書有書。闔門靜思，不與子俱。”“燁燁者服，嵬嵬者冠。衣之冠之，白首為歡。”砟魴烹雉，釂彼斗酒。我弗異心，失彼良友。”這幾首四言古詩，寫景寫情，不用典不雕琢，很有《詩經(jīng)》的味道，以樸素的語言，寫出了對友人的深情厚意，又如《送大生之京》言：“我性固放蕩，花酒情復(fù)深。長老每訓誡，怫耳不能禁。往年游京師，病幾弗可針。歸來試期迫，膝軟頭涔涔。主司乃不錄，困厄如雞燖。君今入京去，遺君以此忱。君心酷似我，體氣更不任。況為貴公子，咄嗟稱其心。試期亦不遠，珍重惜寸陰。”以殷殷之語，既真實地寫出了自己的狂放個性以及仕途的不意，同時也諄諄告誡友人，希望不要蹈其前轍而能功成名就。

其三是題畫詩。陳洪綬書畫詩兼擅，潑墨揮毫之余，常詩興大發(fā)，于是題詩于畫，或點明畫旨，或抒發(fā)感慨。如《題鑄劍圖》云：“俠烈慧娘，而語蘭陵。以腸鑄劍，斬此有情。”寥寥數(shù)字，揭示了“鑄劍”一事的精神所在。西泠印社出版的《陳洪綬作品集》中有他的《題水仙靈石圖》云：“此華韻清冷，開與梅花俱。卻如孤性客，喜與高人居。”詩人既寫了水仙的特性，又以此為喻，表達了自己孤傲的個性。

其四是關(guān)注社會現(xiàn)實的。此類詩最可看出他熱愛祖國，同情人民的高貴品質(zhì)。這些詩無情揭露統(tǒng)治者罪行，表達其憎恨之情。最典型的反映在他甲申變前后所作的詩中。此時，明王朝岌岌可危，陳洪綬面對大廈將傾，憂心如焚。但一介書生，無能為力，其內(nèi)心苦痛不言而喻。而且，陳洪綬詩受杜甫影響很大。直到晚年，他總也離不開杜甫。并且其時他身經(jīng)兵馬之險，目睹亡國之慘，與杜甫在安祿亂中逃賊亡走，艱窶流落的處境相似，所以杜甫的“三吏”、“三別”無疑能激起他的共鳴。他的五言詩《過夏鎮(zhèn)》、《士餓死行》及七言古詩《官軍行》、《搜牢行》、《幕下客》很能表現(xiàn)這一點。如《士餓死行》云：“椎牛以享士，大將之所為；又或散家財，民財無所資。江上大將軍，民財皆家私。意指復(fù)掠奪，寶井而珠池。白徒五千輩，需餉三倍之。前堂羅優(yōu)倡，后戶醉歌姬。庖廚棄粱肉，戰(zhàn)士饑且罷……”描繪將肥士饑的現(xiàn)象。又如《官軍行》：“人惡官軍淫掠人，官軍卻有情可伸。卿與士卒同甘苦，輕用人命如糞土。官軍皆持一拌冰，官廚乃棄五侯鯖。軍有婦人聲鼓死，卿列明眸與皓齒。官軍無線綴領(lǐng)緣，卿之門人擲金錢。卿飾微功蒙上賞，官軍肝腦涂草莽。誰非乾坤生育兒，卿亦有何六出奇？安得貴賤相懸絕……”通過對比，揭示了賞罰不公，貧富懸殊的現(xiàn)象。再如《過夏鎮(zhèn)》五言古詩80句，說：“耆老從東來”，本來地方富庶，“安堵數(shù)百年，卒然遭盜賊，紅巾起南山，白挺亂山北……大車載糗糧，小車載金帛。壯者逼其降，不從即遭磔。婦女與老弱，肝腦涂矛戟，斬掠無孑遺，舉火裂居宅。膏血相沂流，手足相撐藉。”描寫生靈涂炭的參狀，極為深刻。還有《搜牢行》、《幕下客》反映了當時盜賊殺掠，官長率領(lǐng)士兵作惡，幕客不但狐假虎威，而且變本加厲的魚肉鄉(xiāng)民等情況。還有同情人民疾苦的。如《借米》詩：“家家借米拙言辭，深感家家屢借之；開合湊來皆各種，桃花點綴雪翻匙。”不只寫了自己生活艱辛，常要斷米斷炊的生活遭遇，更反映了在動亂不堪的年月里，老百姓衣食無著的現(xiàn)狀。又有詩云：“半載兵戈隔，一朝揮手難；山中人盡餓，我忍自加餐？糊口宜城市，何必修藥欄？雖來數(shù)晨夕，知有幾時安？”反映了因為戰(zhàn)爭而造成人民生活漂泊不定。其五，還有一些偶感。這都是些即時即事即景之作。如崇禎甲申（1644）年，陳洪綬自京歸家后沒幾月，遷居紹興，借居徐渭的故宅青藤書屋（徐文長是洪綬父親的忘年交）。他有《掃青藤書屋有感》記之：“野鼠枯藤已盡除，借人幾案借人書；五行未下潸然淚，二祖園林說廢墟。”明亡后，他逃到紹興云門寺為僧，又有《學佛》一首：“深竹長松下，經(jīng)行讀佛書；福知何日積？我得久山居。野老為鄰友，僧寮作敝廬；兵戈非不幸，反得講真如。”在那里，他也作些農(nóng)事，有《種菜》一首為證：“行年四十九，今日理園頭；玄德非吾事，云卿切已謀。”甲申變后，明王朝滅亡，洪綬聞此消息如電射雷劈，他“時而吞聲哭泣，時而縱酒狂呼，時而與游俠少年，椎牛埋狗，見者咸指為狂士。”⑦加之洪綬有幾個好友自縊身亡（如好友倪元璐在北京城破時整衣冠拜闕，取帛自縊），以身殉國，陳洪綬內(nèi)心沖突難以平定。他的詩《友人勸予南京科舉，時甲申菊月》說：“腐儒無可報君仇，約草簪中醉暮秋；此己生而不若死，尚思帝里看花游？借得青藤掛席門，又書一束暴朝暾。”又《即事》詩云：“今日剃頭蒙笠子，偷生不知作何因？”清軍令人民依滿洲風俗剃發(fā)，陳洪綬索性削發(fā)為僧，避亂云門寺，以逃禪方式，來保持他的民族氣節(jié)。還有《偶題》五首，又云：“紅蓼丹楓擁白頭，老人亡國易知秋；只憑鄰舍三家酒，夢上南湖百尺樓。”“少時讀史感孤臣，不謂今朝及老身；想到蒙羞忍死處，后人真不若前人。”“始覺人無忠義志，不須去讀古人書；山河舉目非無感，詩酒當前又自如。”“故山已筑髑髏城，夢去猶然打馬行；行到楓橋楊墅里，白頭兄弟笑來迎。”“人言足病宜禁酒，禁酒通身病亦多；最是國亡家破恨，青天白日上心窩。”這些既道出了他內(nèi)心深深的亡國之痛，又表現(xiàn)了他茍且偷生的慚愧掙扎，內(nèi)心矛盾非常激烈。到了晚年，陳洪綬過的是遺民生活，經(jīng)濟拮據(jù)，故常要朋友周濟或賣畫。如《懷山》：“也具丈夫相，饑寒頗累人；友朋情已盡，歲事又相因。名畫誰能買？知音多食貧；晨炊尚有米，三盞日酣春。”又《陶去病贈米燭，書謝》詩云：“野爐燃敗籜，飽飯接新春；山谷多貧士，如何贈老人？”還有《魯季栗寄炭，卻答》：“贈炭憂羌渴，寒灰撥竹燭；一瓢聊解凍，哪得更傾壺？”反映了因為生活不濟，常食不果腹，處處要靠朋友幫忙，甚至還要賣畫為生，窮困窘迫，可見一斑。

陳洪綬的文章各體皆備，有序、論、記、書、壽文、銘、贊等。大多為代人所作，但都體現(xiàn)了作者的情感和才氣。他的文章內(nèi)容真實，語言質(zhì)樸，深受韓愈影響。

二與畫藝相比，老蓮的詩文鮮有人知，但同他的畫一樣，他的詩文也有其獨特的風格。

（一）是直抒胸臆，真率樸質(zhì)，不事雕琢。這是他詩文風格的突出特點。陳洪綬為人真率，篤交情，重氣骨，以布衣傲視權(quán)貴，卻又寄同情于下層人民，因其行為疏放，而被人目為狂士。他的詩文多不計工拙，直抒胸臆，“忠孝道義，慷慨郁郁不平之氣一一寄之于詩文”⑧，“出于至性所關(guān)，并非泛泛所應(yīng)酬”⑨，因而他的詩文比他的畫更能明確而深層地表露他的真情實感。他不少詩文觸及現(xiàn)實，感念時事，是那個時代的真實剪影，使人對明清易代之際的社會生活、文人心態(tài)和藝術(shù)思潮等有一個較為具體感性的認識，也有助于深入了解這位大藝術(shù)家的獨特心路歷程和藝術(shù)思想的流變。他的《盜賊》四首：“不得為君子，可憐就小人；縣官敲骨髓，將帥沒周親。聊緩須臾死，寧知身喪。”“明朝瓦解處，其如人事何？滿庭藍面鬼，作鎮(zhèn)白逾婆；若有秦公在，先清表里疴。”毫不修飾，以樸素自然的語言，刻畫了動亂年月里官吏的真實面目，深刻剖析了明王朝滅亡的基本原因之一：心為盜賊而身為官吏的人太多，表達了他滿腔的痛憤之情。

（二）是寫景抒情，情真意切，極富人情味。這一點突出表現(xiàn)在他的“記”中。他的記，多抒寫自己的游歷，遭遇及心情，感情很真摯。《游永楓庵記》寫他為準備應(yīng)試而在諸暨牛首山永楓庵讀書的情況。其中“山色朝暮，竹聲樹色，鳥語溪聲，梵唄鐘鼓,意之所會，耳目之所得，神情之所暢適，不能盡領(lǐng)略。步林下不過數(shù)百步便還，與諸僧語不過數(shù)十倍便止”之句，描寫了山水竹林，禽聲梵音等景物，幽靜雅致，抒寫他一心進取，孜孜苦讀的心情。又如《王叔明畫記》：“故交之不如新好，貧士之不如富翁，腹笥之不如囊錢。”淋漓盡致的表達他的憤慨與失望之情。陳洪綬還有很多詩都直接來抒發(fā)他濃郁的愛國之情。陳洪綬不僅在他的繪畫中表現(xiàn)了他熱愛祖國，同情人民的高尚品質(zhì)（如他的《屈子行吟圖》就是很好的例子），而且他很多詩文也關(guān)注了社會現(xiàn)實。1643年，陳洪綬客居北京，此時，明王朝已危在旦夕，搖搖欲墜，面對這樣的現(xiàn)實，陳洪綬痛苦無比。他曾有一詩，刻畫了當時朝廷醉生夢死，得過且過的情景，以示自己的切膚之痛：

盜賊半天地，帝京五夜燈；一朝都鎮(zhèn)定，四面益馮陵。

鬼哭嬌歌和，胡笳長笛應(yīng)；謠知蕭寺月，空撫老臣另外，前面已提到的《盜賊》之詩，《過夏鎮(zhèn)》等都真切反映了這一點。

（三）語言簡練，用詞精當。最典型體現(xiàn)在他的“題贊”上。《博古葉子》和《水滸葉子》是老蓮人物畫杰作。所謂“葉子”，是當時飲酒時游戲的一種紙牌，最容易在民間流行。陳洪綬懷著對水滸英雄敬慕的心情，選取40個人物，不僅栩栩如生地畫出了這些綠林豪杰的英姿氣度，熱情歌頌人民的正義斗爭，而且用極簡省的筆墨在上面題了許多贊語。如寫林沖：“美色不可以保身，利器不可以示人。”寥寥數(shù)語，把林沖的遭遇概括的清清楚楚。如魯智深：“老僧好殺，晝夜一百八”九個字，道出了魯達身份及勇猛的特點。晚年，他又創(chuàng)造了一套描繪歷史人物的作品，多選擇愛國志士或貧而不賤者，用簡練精當?shù)恼Z言評價了其功績，表彰了其氣節(jié)，如寫淮陰侯韓信：“王孫陸沉，一飯千金。彼夸毗子，勿倪傷禽。”寫黔婁：“苦節(jié)不貳，是為齊也士；飾巾不移，是為婁也妻。”達到了“片語點睛之妙”⑩。當然，陳洪綬的詩文也有不足之處：從內(nèi)容上看，他雖有一部分作品關(guān)注了社會現(xiàn)實，但很多作品卻是描寫個人身世、遭遇和感受的，有非常濃厚的遺民氣息，思想價值不是很高，這也正是“世但知老蓮畫，不知其詩”的原因之一。從藝術(shù)上看，他的詩歌有以文為詩之短，稍欠工妥；而且多有愧改之詞，少豪放之語。

觀陳洪綬詩文，個性鮮明，詩文中流貫著現(xiàn)實意識，有真率之趣，他的文學作品主要是詩，多半是自述，從環(huán)境、遭遇、親朋到心里的激憤、哀怨、惆悵到偶爾的歡娛，都以不事修琢真情流露的文字表現(xiàn)出來，他的作品有樸質(zhì)自然之長，也有以文為詩之短，但他卻不失為晚明詩壇一位發(fā)出心聲的歌者。考察他的一生，雖疏散狂放，卻剛直不阿，憂國愛民；雖窘迫潦倒，卻堅守氣節(jié)，不為人所用，走進陳洪綬，了解他的生平與成就，既能讓我們?yōu)樗欠N“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的民族氣節(jié)所折服，同時也能加深我們對“窮而后工”的理解。

注釋：

①孟遠：《陳洪綬傳》，《陳洪綬集》，第587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②吳敢：《陳洪綬集前言》，第1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③孟遠：《陳洪綬傳》，《陳洪綬集》，第586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④楊士安：紹興名士家史叢書《陳洪綬家史》，第3頁。（北京出版社2004版）

⑤朱彝尊：《靜志居詩話》。(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

⑥郭麟圖：《諸暨賢達傳》，轉(zhuǎn)引自楊士安《陳洪綬家史》第30頁。（北京出版社2004版）

⑦孟遠：《陳洪綬傳》，《陳洪綬集》，第587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⑧⑨吳敢：《陳洪綬集》，第2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

⑩吳敢：《陳洪綬集前言》第2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