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出驅動假設與公共英語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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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理論背景
通過對職場英語使用功能的分析和對二語習得輸出心理機制的重新認識，文秋芳提出“輸出驅動假設”。文秋芳的輸出驅動假設與Swain的語言輸出假設有所不同。首先，輸出驅動假設不適合初學者或低水平學習者，只適合中、高級水平的學習者，而Swain的語言輸出假設針對所有的二語學習者，未區分學習群體，所以兩者針對的學習群體是不同的。其次，輸出驅動假設只適用于正式的外語課堂教學，不適用于非正規外語教學或者雙語環境，而Swain的語言輸出假設則沒有限定教學環境，因而兩者適用的學習環境不同。最后，輸出驅動假設認為輸出技能不僅包括說和寫，還包括口筆頭翻譯，而Swain的語言輸出假設中，輸出技能只包括說和寫，而不包括口筆譯，由此可見，兩者對輸出的界定不同。通過分析比較，我們發現輸出驅動假設實際上是結合中國英語教學實踐對輸出假設理論的創新和升華。
1．2輸出驅動的作用
(1)檢驗假設，激活內在認知。二語學習是一個對目標語不斷做出假設并對此假設不斷檢驗的過程。語言輸出是檢驗他們對目標語形成假設的過程，同時也是激活已有目標語言知識的過程。二語學習者口頭和筆頭表達中的錯誤表明他們對目標語持有假設，為檢驗這一假設，學習者必須調動已有的知識儲備，進行修正和改進，嘗試以新的結構和形式再輸出語言，從而使表達更為準確。Swain指出，輸出不僅讓學習者注意到他們中介語的缺陷，還激活了有助于二語習得的內在認知過程，從而促進語言習得。研究生經過十多年的學習，已掌握5000－6000的詞匯量，通過大學英語四級甚至六級考試，具備了基本的交際能力。但現有的研究生課程設置，比如《研究生讀寫》、《研究生聽說》，仍以輸入性技能閱讀和聽力訓練為主，英語教師在提供新輸入時，通常一廂情愿地認為新輸入的單詞和語法對學習者將來的語言運用有幫助。而學習者則不清楚新知識未來是否有用，認真的學生會將輸入的知識儲備起來以備考試之用，不認真的學生會則充耳不聞。這種傳統的“填鴨式”教學強調單向輸入，無法盤活研究生十幾年所儲備的語言知識，只有通過語言輸出才能激活他們已有的知識儲備。輸出驅動不僅能夠激活研究生多年儲備的知識，還能夠讓這些中高水平學習者體驗成就感，而一定的成就感有助于點燃他們的學習熱情、調動他們學習積極性，使他們更加熱衷于語言輸出。
(2)提高注意度，變被動為主動。Swain認為，在使用目標語進行口頭或筆頭表達時，二語學習者會注意到他們試圖表達的與能夠表達的之間存在差距，這種差距促使他們發現自身的語言問題和不足，進而把注意力轉向他們所需要學習的二語知識。Izumietal對學習者在表達過程中注意到問題之后能否更加集中注意力去尋找后續輸入中有關語言特征以及輸出能否導致語言形式的習得進行實證研究發現，輸出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并能提高學習效果。在目標語輸出過程中，學習者發現缺失后會有彌補缺失的強烈愿望，這便引發了學習者自我驅動的學習。這個時候，學習者就由“要我學”的被動接受狀態轉變成“我要學”的主動探索狀態。對于中高水平的研究生來說，調動他們學習積極性的最好方法莫過于為他們創造語言輸出的機會，讓他們主動尋求知識盲點，從而激發他們彌補盲點的欲望。在教學過程中，教師應當適時營造輸出氛圍，促使研究生積極探索“我該怎樣用英語表達…”，并不失時機地提供相關輸入，研究生就會如饑似渴地學習自己所需的語言形式。
(3)元語言功能促進語言習得。元語言是指學習者所具有的的“關于語言”的知識總和，也即學習者通過反思和分析語言所得到的關于語言的形式、結構和語言系統其他方面知識的雛形。Swain強調:“當學習者反思他們自己的目標語用法時，輸出即起著元語言功能。輸出能使他們控制和內化語言知識?！币簿褪钦f，輸出使學習者不僅參與理解所需的語義認知處理，而且參與句法認知處理。這種句法認知處理可以促使學習者修改或者再處理語言輸出，從而促進語言習得的進一步發展。Swain對輸出的元語言功能進行研究發現，在語言習得的過程中語言輸出及語言反思起著積極作用。學習者用語言來表達意義，把語言形式與他們試圖表達的意義連接起來，接著再用語言反思語言形式，這樣，語言輸出就促使學習者從以語義為基礎的認知處理轉向以句法為基礎的認知處理。
2輸出驅動假設在研究生英語教學實踐中的運用
傳統的研究生讀寫和聽說課通常是先讀和聽，進行語料的輸入，然后在進行語言輸出的練習。輸出驅動假設則要求我們在教學中首先進行語料的輸出，給學生布置相關話題的口頭討論、寫作以及翻譯任務，當學生發現想要表達的內容表達不出來或者表達的不恰當時，他們就會迫切地渴望獲取正確、恰當的表達，此時，輸出驅動便起作用了。教師在這個時候對學生進行語言材料的輸入，比如就同一話題給學生展示一篇范文，或者播放一段視頻或者語音材料，學生就會如積極主動地獲取語料，然后再進行語言輸出。這樣，學習者就能夠將新的語言知識內化成語言能力。
(1)開展話題討論。開展話題討論時，教師要根據本單元核心內容來設計話題主題，學生則依據本課所提供的信息或音頻視頻內容，圍繞相關話題展開討論。討論過程中，教師應當鼓勵學生運用自己的發散型思維能力，大膽使用尚不完善的中介語。在學習《新世紀研究生英語教程視聽說》的第十三單元Entertainment時，先讓學生自由討論一個問題:Publicfigures，especiallypopstarsandmoviestars，oftencomplainthattheyhavenoprivacy．Shouldtheirlivesbeopentopublicandmedia?Doyouthinktheirpersonallivesshouldbepro-tected?學生在討論這一問題時會遇到詞語表達和組織語句的困難，教師可以提醒學生記錄下問題，并鼓勵學生繼續討論。當教師發現討論難以繼續時，可以把準備好的關于公眾人物是否應當有隱私的視頻材料播放給學生看。在輸出的驅動下，學生很快就能吸收輸入的內容，獲取他們需要的表達。最后，根據學生的觀點分成正反兩組進行辯論，改變形式再次輸出語料，幫助學生鞏固并掌握所學內容。
(2)進行專題寫作。寫作是語言輸出的另一種形式。教師可以根據本單元的核心內容給出一個相關話題，要求學生進行寫作練習。在寫作過程中，學生可以利用已經掌握的語言知識表達自己，從而盤活學過的內容;對于不會表達的內容可以鼓勵學生查閱詞典、材料或者與同學討論，鼓勵學生主動學習。同時，教師要及時作出反饋，對學生寫作中出現的語言問題予以糾正，并給出相同話題的范文。最后，學生根據同學老師的建議以及范文對自己的作文進行修改，這個過程中就將自己不會的語言表達內化為自己的語言能力。
(3)加強翻譯訓練。教育部《碩士/博士學位研究生英語教學大綱》(非英語專業)中規定:“碩士生英語教學的宗旨是為了使學生掌握英語這門工具，進行本專業的學習、研究和國際交流，在教學中要培養和提高研究生運用英語的能力?！庇纱丝梢姡怯⒄Z專業研究生對英語的要求更為實用，這就要求英語課能夠提高加強學生的英語實用能力，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發揮英語在其專業學習、交流中的工具性作用。近年來，研究生英語教學改革的重點大都放在聽說和寫作技能的提高，而忽視了翻譯技能的訓練。實際上，不論是英譯漢還是漢譯英，翻譯在研究生的學術研究和交流中是一項必不可少的技能，在全球化背景的今天，其重要性尤為突出。比如，研究生要經常翻譯英文科學文獻以供自身和他人學習;研究生要想順利畢業必須在國外學術期刊，也要求較高的翻譯水平。此外，翻譯在英語學習過程中也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翻譯練習有助于學習者擴大詞匯量，鞏固和加深已經系統掌握的語法知識。英譯漢中，學習者不能只根據上下文猜其大概意思即可，而必須通過查字典求得確切詞義。漢譯英則可以使學習者的消極詞匯變為積極詞匯。例如，要準確翻譯monetaryinstruments這一短語，必須要查閱詞典，才能確定instrument的詞義為“證券、票據”，從而將這個短語翻譯為“金融證券”。再比如，翻譯Amancannomoreflythanabirdcanspeak．這個句子時，必須要知道nomore…than不是比較級結構，而是比喻，故而不能翻譯為“不如…”，而應譯為“人不會飛翔，就像鳥不會說話一樣”。
(1)更新理念，凸顯輸出。在研究生公共英語教學中，應改變中國外語教學中長期存在重輸入輕輸出的觀念，充分重視輸出技能的訓練。學習者所需掌握的知識既包括事實性的陳述性知識，也包括怎樣去做的程序性知識。注重前者忽視后者，往往會導致事倍功半。輸出驅動有助于將陳述性知識轉化為程序性知識，有助于語言體系的拓展。研究生學習外語的最終目的是運用所學語言進行交際，因此，輸出性技能說、寫、譯的重要性應當在研究生英語教學中得到具體體現。重視輸出的作用，強化口頭及筆頭的輸出練習是解決“高分低能，啞巴英語，費時低效”問題的唯一有效途徑。
(2)采用綜合技能教學法，“輸入”與“輸出”巧妙結合。綜合技能教學法通過輸入與輸出的巧妙結合，達到培養學生實際和全面運用英語的能力。在語言教學中把聽、說、讀、寫、譯五項語言技能中兩項以上的技能綜合起來進行訓練，或者側重某一技能訓練的同時穿插其他技能的訓練，如聽說結合、讀寫結合、聽讀寫結合、聽譯結合或者讀譯結合。Brown指出:“語言的輸入和輸出好比是一個硬幣的兩面，是不可分割的?！弊銐蛄康目衫斫廨斎胧堑皿w輸出的基礎和保證，而輸出過程是幫助學生有效內化和鞏固語言輸入、培養學生語言應用能力的關鍵。Hamer提出“平衡活動法”，強調語言教學必須注重輸入、吸收和輸出三個環節。Ha-mer認為，僅有輸入不足以培養學生的交際能力，學生必須通過各種活動反復操練所輸入的語言知識才能使之消化、吸收并進入長期記憶系統和已有的知識結構之中，形成自己的語言生產系統。在研究生英語教學實踐中，教師運用綜合技能教學法，充分利用多種資源，提供高質量的輸入材料，并設計形式各異的語言輸出活動，如討論、辯論、電影配音和短劇表演等，為學生創造一個相互合作、相互交流的語言學習氛圍，不僅有助于學生提高實際應用能力，還有利于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同時，互助協作的學習方式還有助于他們保持持久的學習熱情。
(3)建立多元測評體系，促進輸出。測試對教學具有反撥效應?？v觀我國各類英語考試，無論中高考還是大學英語四、六級，基本上只強調語言形式和語言輸入的考查，而忽視了語言輸出項目的考查。研究生階段的英語測評也是通過期末考試一張試卷一錘定音，這樣的考試必然會引導教師和學生重視語言輸入輕視語言輸出。正如王初明指出的，目前的考試制度和形式也是造成我國英語教學中“高分低能，啞巴英語，費時低效”問題的原因之一
。因此，改革現有的測評體系，建立多元測評體系，重視語言輸出項目的測試，有助于引導學生和教師重視語言輸出能力的培養，最終全面提高語言綜合運用能力。
4結語
輸出驅動學習者主動表達語言并獲得反饋。通過語言輸出，學習者發現自己的不足，發現中介語與目標語之間的差異。在這個過程中，學習者對自己中介語進行重新評估，發現錯誤，糾正錯誤，重新組合信息，進一步強化中介語，最終實現語言習得。研究生英語教學中的費時低效問題的一個根本原因，是我們在教學和測試中普遍重輸入輕輸出。輸出驅動假設為研究生英語教學提供一個新的視角，我們應該改變傳統教學觀念，重視輸出，探索新的教學模式和測評系統，積極進行研究生英語教學改革，培養出適應全球化、國際化的合格外語人才。
作者：胡燕單位：北京協和醫學院外語系
